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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令狐沖浪蕩江湖,生平所遇對手之中,以田兄最為膽大妄為,眼見得令狐沖越戰越強,居然並不逃走,難得啊難得。田兄,少陪了,我再進去想想。”田伯光笑道:“請便。”
令狐沖慢慢走入洞中,她嘴上跟田伯光胡說八道,似乎滿不在乎,心中其實越來越擔憂:“這惡徒來到華山,決不存好心。他明知師父、師孃正在追殺他,又怎有閒情來跟我拆招比武?將我制住之後,縱然不想殺我,也該點了我穴道,令我動彈不得,卻何以一次又一次地放我?到底是何用意?”思索半晌,一躍而起,心想:“今日之事,看來我華山派是遇上了極大危難。師父、師孃不在山上,令狐沖是本門之長,這副重擔是我一個人挑了。不管田伯光有何圖謀,我須當竭盡心智,和他纏鬥到底。”心念已決,又去觀看石壁上的圖形,這一次卻只揀最狠辣的殺著用心記憶。待得步出山洞,天色已明。
令狐沖已存了殺人之念,,索性開門見山地相詢,說道:“田兄,令狐沖心中有一事不明,不知田兄是否肯直言相告?”田伯光道:“田伯光事無不可對人言。奸Y擄掠、殺人放火之事,旁人要隱瞞抵賴,田伯光做便做了,何賴之有?”令狐沖道:“如此說來,田兄倒是個光明磊落的好漢子。”田伯光道:“‘好漢子’三字,可不敢當,總算得還是個言行如一的真小人。”令狐沖道:“嘿嘿,江湖之上,如田兄這等人物,倒也罕有。請問田兄,你深謀遠慮,將我師父遠遠引開,然後來到華山,一意要我隨你同去,到底要我去哪裡?有何圖謀?”田伯光道:“田某早對令狐兄說過,是請你去和儀琳小師父一見,以慰她相思之苦。”令狐沖搖頭道:“此事太過怪誕離奇,令狐沖又非三歲小兒,豈能相信?”
田伯光怒道:“田某敬你是英雄好漢,你卻當我是下三濫的無恥之徒。我說的話你如何不信?難道我說的不是人話,卻是大放狗屁麼?田某若有虛言,連豬狗也不如。”令狐沖見他說得十分真誠,實不由得不信,不禁大奇,問道:“田兄拜那小師父為師之事,只是一句戲言,原當不得真,卻何以為了她,千里迢迢地來邀我下山?”田伯光神色頗為尷尬,道:“其中當然另有別情。憑她這點微末本事,怎能做得我師父?”令狐沖心念一動,暗忖:“莫非田伯光對儀琳師妹動了真情,一番慾念,竟爾化成了愛意麼?”說道:“田兄是否對儀琳小師太一見傾心,心甘情願地聽她指使?”田伯光搖頭道:“你不要胡思亂想,哪有此事?”令狐沖道:“到底其中有何別情,還盼田兄見告。”
田伯光道:“這是田伯光倒黴之極的事,你何必苦苦追問?總而言之,田伯光要是請不動你下山,一個月之後,便會死得慘不堪言。”令狐沖一驚,臉上卻不動聲色,道:“天下哪有此事?”
田伯光捋起衣衫,袒裸胸膛,指著雙乳之下的兩枚錢大紅點,說道:“田伯光給人在這裡點了死穴,又下了劇毒,被迫來邀你去見那小師父。倘若請你不到,這兩塊紅點在一個月後便腐爛化膿,逐漸蔓延,最終全身都化為爛肉,要到三年六個月後,這才爛死。”他神色嚴峻,說道:“令狐兄,田某跟你實說,不是盼你垂憐,乃是要你知道,不管你如何堅決拒卻,我是非請你去不可的。你當真不去,田伯光什麼事都做得出來。我平日便已無惡不作,在這生死關頭,更有什麼顧忌?”
令狐沖尋思:“看來此事非假,我只須設法能不隨他下山,一個月後他身上毒發,這個為禍世間的惡賊便除去了,倒不須我親手殺他。”當下笑吟吟道:“不知是哪一位高手如此惡作劇,給田兄出了這樣一個難題?田兄身上所中的卻又不知是何種D藥?不管是如何厲害的D藥,也總有解救的法門。”田伯光憤憤地道:“點穴下毒之人,那也不必提了。要解此死穴奇毒,除了下手之人,天下只怕唯有‘殺人名醫’平一指一人,可是他又怎肯給我解救?”令狐沖微笑道:“田兄善言相求,或是以刀相迫,他未必不肯解。”田伯光道:“你別盡說風涼話,總而言之,我真要是請你不動,田某固然活不成,你也難以平安大吉。”令狐沖道:“這個自然,但田兄只須打得我口服心服,令狐沖念你如此武功得來不易,隨你下山走一趟,也未始不可。田兄稍待,我可又要進洞去想想了。”
田伯光道:“且慢!他們怎麼不出來?”令狐沖道:“誰不出來?”田伯光道:“洞中教你劍法的那些前輩高手。”令狐沖一怔,已明其意,哈哈一笑,說道:“這些前輩,不……不願與田兄動手。”田伯光大怒,大聲道:“哼,這些人沽名釣譽,自負清高,不屑和我淫賊田伯光過招。你叫他們出來,只消是單打獨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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