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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喏,喏,小林子,這一招使得還不錯,比昨天好得多了,就是還不夠快,再練,再練。’嘻嘻!”
令狐沖道:“你在教他練劍麼?”嶽靈珊道:“嗯!他說的福建話,師兄師姊們都聽不大懂,我去過福州,懂得他話,爹爹就叫我閒時指點他。大師姊,我不能上崖來瞧你,悶得緊,反正沒事,便教他幾招。小林子倒也不笨,學得很快。”令狐沖道:“原來師姊兼做了師父,他自然不敢不聽你的話了。”嶽靈珊道:“當真聽話,卻也不見得。昨天我叫他陪我去捉山雞,他便不肯,說那兩招‘白虹貫日’和‘天紳倒懸’還沒學好,要加緊練練。”
令狐沖微感詫異,道:“他上華山來還只幾個月,便練到‘白虹貫日’和‘天紳倒懸’了?小師妹,本派劍法須得按部就班,可不能躁進。”嶽靈珊道:“你別擔心,我才不會亂教他呢。小林子要強好勝得很,日也練,夜也練,要跟他閒談一會,他總是說不了三句,便問到劍法上來。旁人要練三個月的劍法,他只半個月便學會了。我拉他陪我玩兒,他總是不肯爽爽快快地陪我。”令狐沖默然不語,突然之間,心中湧現了一股說不出的煩擾,一隻粽子只吃了兩口,手中拿著半截粽子,只感一片茫然。
嶽靈珊拉了拉她的衣袖,笑道:“大師姊,你把舌頭吞下肚去了嗎?怎地不說話了?”令狐沖一怔,將半截粽子送到口中,粽子清香鮮美,但粘在嘴裡,竟沒法下嚥。嶽靈珊指住了她,咯咯嬌笑:“吃得這般性急,粘住了牙齒。”令狐沖臉現苦笑,努力把粽子吞下嚥喉,心想:“我恁地傻!小師妹愛玩,我又不能下崖,她便拉林師弟作伴,那也尋常得很……”言念及此,登時心平氣和,低笑道:“這隻粽子定是你裹的,裹得也真粘,可將我的牙齒和舌頭都粘在一起啦。”嶽靈珊哈哈大笑,隔了一會,說道:“可憐的大師姊,在這崖上坐牢,饞成了這副樣子。”
這次她過了十餘日才又上崖,酒飯之外又有一隻小小竹籃,盛著半籃松子、栗子。令狐沖早盼得頭頸也長了,這十幾日中,向送飯來的陸大有問起小師妹,陸大有神色總有些古怪,說話不大自然。令狐沖心下起疑,卻又問不出半點端倪,問得急了,陸大有便道:“小師妹身子很好,每日裡練劍用功得很,想是師父不許她上崖來,免得打擾了大師姊的功課。”她日等夜想,陡然見嶽靈珊,如何不喜?只見她神采奕奕,比生病之前更顯得嬌豔婀娜,心中不禁湧起一個念頭:“她身子早已大好了,怎地隔了這許多日子才上崖來?難道是師父、師孃不許?”嶽靈珊見到令狐沖眼中困惑的眼神,臉上突然一紅,道:“大師姊,這麼多天沒來看你,你怪我不怪?”令狐沖道:“我怎會怪你?定是師父、師孃不許你上崖來,是不是?”嶽靈珊道:“是啊,媽教了我一套新劍法,說這路劍法變化繁複,我倘若上崖來跟你聊天,便分心了。”令狐沖道:“什麼劍法?”嶽靈珊道:“你倒猜猜?”令狐沖道:“‘養吾劍’?”嶽靈珊道:“不是。”令狐沖道:“‘希夷劍’?”嶽靈珊搖頭道:“再猜?”令狐沖道:“難道是‘淑女劍’?”嶽靈珊伸了伸舌頭,道:“這是媽的拿手本領,我可沒資格練‘淑女劍’。跟你說了吧,是‘玉女劍十九式’!”言下甚是得意。
令狐沖微感吃驚,喜道:“你起始練‘玉女劍十九式’了?嗯,那的確是十分繁複的劍法。”言下登時釋然,這套“玉女劍”雖只一十九式,但每一式都變化繁複,倘若記不清楚,連一式也不易使全。當日令狐沖和嶽靈珊以及其他幾個師兄妹同看師父、師孃拆解這套劍法,師父連使各家各派的不同劍法進攻,師孃始終以這“玉女劍十九式”招架,一十九式玉女劍,居然跟十餘門劍法的數百招高明劍招鬥了個旗鼓相當。當時眾弟子瞧得神馳目眩,大為驚歎,嶽靈珊便央著母親要學。嶽夫人道:“你年紀還小,一來功力不夠,二來這套劍法太過傷腦勞神,總得到了二十歲再學。再說,這劍法專為剋制別派劍招之用,如單是由本門師兄妹跟你拆招,練來練去,變成專門剋制華山劍法了。衝兒的雜學很多,記得許多外家劍法,等她將來跟你拆招習練吧。”這件事過去已近兩年,此後一直沒提起,不料師孃竟教了她。
令狐沖道:“難得師父有這般好興致,每日跟你拆招。”這套劍法重在隨機應變,決不可拘泥於招式,一上手練便得拆招。華山派中,只嶽不群和令狐沖博識別家劍法,嶽靈珊要練“玉女劍十九式”,勢須由嶽不群親自出馬,每天跟她喂招。嶽靈珊臉上又微微一紅,忸怩道:“爹才沒功夫呢,是小林子每天跟我喂招。”令狐沖奇道:“林師弟?他懂得許多別家劍法?”嶽靈珊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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