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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沖見那朝陽峰自山腳下起,直到峰頂,每一處險要之所都佈滿了教眾,少說也有二千來人。這一次日月教傾巢而出,看來還招集了不少旁門左道之士,共襄大舉。五嶽劍派的眾位掌門人就算一個不死,五派好手又都聚在華山,事先若未周密部署,倉促應戰,只怕也敗多勝少。反正事已至此,自己獨木難支大廈,只好聽天由命,行一步算一步。任我行真要殺盡五嶽劍派,自己也不能苟安偷生,只好仗劍奮戰,恆山派弟子一齊死在這朝陽峰上便了。當下對朝陽峰上諸教眾弓上弦、刀出鞘的局面,只好視若無睹,和盈盈說些不相干笑話。盈盈卻早已愁腸百結,她可不似令狐沖那般拿得起、放得下,一路上思前想後,苦無良策,料想父親率眾大舉而來,決無好事,局面如此險惡,只怕難以兩全其美。
兩人緩緩上峰,一踏上峰頂,猛聽得號角響起,砰砰砰放銃,跟著絲竹鼓樂之聲大作,竟是盛大歡迎貴賓的安排。
只聽得一人縱聲長笑,朗聲說道:“大小姐,小……咳,令狐姑娘,教主等候你們多時了。”一個身穿紫袍的瘦長老者邁步近前,滿臉堆歡,正是向問天。令狐沖和他相見,也十分歡喜,說道:“向大哥,你好,我常常念著你。”
向問天笑道:“我在黑木崖上,不斷聽到你威震武林的好訊息,為你乾杯遙祝,少說也已喝了十大壇酒。快去參見教主。”領她二人,向石樓行去。
那石樓是在東峰之上,巨石高聳,天然生成一座高樓一般,石樓之東便是朝陽峰絕頂的仙人掌。那仙人掌是五根擎天而起的大石柱,中指最高。指頂放著一張太師椅,一人端坐椅中,正是任我行。
盈盈走到仙人掌前,仰頭叫了聲:“爹爹!”令狐沖躬身下拜,說道:“晚輩令狐沖,參見教主。”
任我行大笑道:“小丫頭來得正好,咱們都是一家人了,不必多禮。今日本教會見天下英豪,先敘公誼,再談家事。賢……賢侄女一旁請坐。”
令狐沖聽他說到這個“賢”字時頓了一頓,似是想叫出“賢婿”來,只是名分未定,改口叫了“賢侄女”,又說什麼“咱們都是一家人”,說什麼“先敘公誼,再談家事”,顯是將自己當做了家人。她心中歡喜,站起身來,突然間丹田中一股寒氣直衝上來,全身便似陡然墮入了冰窖,忍不住發抖。盈盈一驚,搶上幾步,問道:“怎樣?”令狐沖道:“我……我……”竟說不出話來。
任我行雖高高在上,但目光銳利,問道:“你和左冷禪交過手了嗎?”令狐沖點頭。任我行笑道:“不礙事。你吸了他的寒冰真氣,待會散了出來,便沒事了。左冷禪怎地還不來?”盈盈道:“左冷禪暗設毒計,要加害令狐姊姊和我,已給令狐姊姊殺了。”任我行“哦”了一聲,他坐得甚高,見不到他臉色,但這一聲之中,顯是充滿了失望之情。
盈盈明白父親心意,他今日大張旗鼓,威懾五嶽劍派,要將五派人眾盡數壓服,左冷禪是他生平大敵,沒法親眼見到他屈膝低頭,不免大是遺憾。
她伸左手握住令狐沖的右手,助她驅散寒氣。令狐沖的左手卻給向問天握住了。兩人同時運功,令狐沖便覺身上寒冷漸漸消失。這次令狐沖只在長劍相交之際略中左冷禪的真氣,為時甚暫,又非自己吸他,所受寒氣也頗有限,過了片刻,便不再發抖,說道:“好了,多謝!”
任我行道:“小丫頭,你一聽我召喚,便上峰來見我,很好,很好!”轉頭對向問天道:“怎地其餘四派人眾,到這時還不見到來?”向問天道:“待屬下再行催喚!”左手一揮,便有十八名黃衫老者一列排在峰前,齊聲叫喚:“日月神教文成武德、澤被蒼生任教主有令:泰山、衡山、華山、嵩山四派上下人等,儘速上朝陽峰來相會。各堂香主就近催請,不得有誤。”這十八名老者都是內功深厚的高手,齊聲呼喝,聲音遠遠傳了出去,諸峰盡聞。但聽得東南西北各處,均有數十個聲音答應:“遵命。教主千秋萬載,一統江湖!”那自是日月教各堂的應聲了。
任我行微笑道:“令狐掌門,且請一旁就座。”
令狐沖見仙人掌的西首排著五張椅子,每張椅上都鋪了錦緞,分為黑白青紅黃五色,錦緞上各繡著一座山峰。北嶽恆山尚黑,黑緞上用白色絲線繡的正是見性峰。眼見繡工精緻,單是這張椅披,便顯得日月教這一次佈置周密之極。
五嶽劍派向以中嶽嵩山居首,北嶽恆山居末,但座位的排列卻倒了轉來,恆山派掌門人的座位放在首席,其次是西嶽華山,嵩山派排在最後,自是任我行抬舉自己、有意羞辱左冷禪。反正左冷禪、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