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衲耐心聽著,到後來終於也明白了。”說到這裡,忍不住微笑。令狐沖笑道:“是桃谷六仙?”方證笑道:“正是桃谷六仙。”
令狐沖喜道:“晚輩到了華山後,便想去拜見風太師叔,但諸種事端,紛至沓來,直至下山,始終沒能去向他老人家磕頭。想不到他老人家暗中都知道了。”
方證道:“風前輩行事如神龍見首不見尾。他老人家既在華山隱居,日月教在華山肆無忌憚地橫行,他老人家豈能置之不理?桃谷六仙在華山胡鬧,便給風老前輩擒住了,關了幾天,後來就命他們到少林寺來傳書。”令狐沖心想:“桃谷六仙給風太師叔擒住,只怕他們反要說,是他們擒住了風太師叔,只因好心,這才來替風太師叔傳言。”說道:“不知風太師叔要咱們怎麼辦?”
方證道:“風老前輩的話說得很是謙沖,只說聽到有這麼一回事,特地命人通知老衲,又說令狐掌門是他老人家心愛的弟子,這番在朝陽峰上力拒魔教之邀,他老人家瞧著很歡喜,要老衲推愛照顧。其實令狐掌門武功遠勝老衲,‘照顧’二字,他老人家言重了。”令狐沖心下感激,躬身道:“方丈大師照顧晚輩,早已非止一次。”
方證道:“不敢當。老衲既知此事,別說風老前輩有命,自當遵從,單憑著貴我兩派的淵源,令狐掌門與老衲的交情,也不能袖手。何況此事關涉各派的生死存亡,魔教毀了恆山之後,難道能放過少林、武當各派?因此立即發出書信,通知各派集齊恆山,共與魔教決一死戰。”
令狐沖那日自華山朝陽峰下來,便已心灰意懶,眼見日月教這等聲勢,恆山派決非其敵,只等任我行哪一日率眾來攻,恆山派上下奮力抵抗,一齊戰死便是。在她內心,實不願和任我行、向問天等人相鬥,和盈盈共結連理之望既絕,不知不覺間便生自暴自棄之念,只覺活在世上索然無味,還不如早早死了的乾淨。此刻見方證等受了風清揚之託,大舉來援,精神為之一振,但真要和日月教中這些人拼死相鬥,卻還是提不起興致。
方證又道:“令狐掌門,出家人慈悲為懷,老衲決不是好勇鬥狠之徒。此事如能善罷,自然再好也沒有,但咱們讓一步,任教主進一步。今日之事,並不是咱們不肯讓,而是任教主非將我正教各派盡數誅滅不可。除非咱們人人向他磕頭,高呼‘聖教主千秋萬載,一統江湖!阿彌陀佛!’”
他在“聖教主千秋萬載,一統江湖”之下,加上一句“阿彌陀佛”,聽來十分滑稽,令狐沖不禁笑了出來,說道:“正是。晚輩只要一聽到什麼‘聖教主’,什麼‘千秋萬載,一統江湖’,全身便起雞皮疙瘩。晚輩喝酒三十碗不醉,多聽得幾句‘千秋萬載,一統江湖’,忍不住頭暈眼花,當場便會醉倒。”方證微微一笑,道:“他們日月教這種咒語,當真厲害得緊。”頓了一頓,又道:“風前輩在朝陽峰上,見到令狐掌門頭暈眼花的情景,特命桃谷六仙帶來一篇內功口訣,要老衲代傳令狐掌門。桃谷六仙說話纏夾不清,口授內功秘訣倒是條理分明,十分難得,想必是風前輩硬逼他們六兄弟背熟了的。便請令狐掌門帶路,赴內堂傳授口訣。”令狐沖恭恭敬敬地領著方證大師來到一間靜室之中。這是風清揚命方證代傳口訣,猶如太師叔本人親臨一般,當即向方證跪了下去,說道:“風太師叔待弟子恩德如山。”方證也不謙讓,受了她跪拜,說道:“風前輩對令狐掌門期望極厚,盼你依照口訣,勤加修習。”令狐沖道:“是,弟子遵命。”當下方證將口訣一句句地緩緩唸了出來,令狐沖用心記誦。這口訣也不甚長,前後只一千餘字。方證一遍念畢,要令狐沖心中暗記,過了一會,又唸了一遍。前後一共唸了五次,令狐沖從頭背誦,記憶無誤。
方證道:“風前輩所傳這內功心法,雖只寥寥千餘字,卻博大精深,非同小可。咱們叨在知交,恕老衲直言。令狐掌門劍術雖精,於內功一道,卻似乎並不擅長。”令狐沖道:“晚輩於內功所知只是皮毛,大師不棄,還請多加指點。”方證點頭道:“風前輩這內功心法,和少林派內功頗為不同,但天下武功殊途同歸,其中根本要旨,亦無大別。令狐掌門若不嫌老衲多事,便由老衲試加解釋。”令狐沖知他是當今武林中數一數二的高人,得他指點,無異是風太師叔親授,風太師叔所以託他傳授,當然亦因他內功精深之故,忙躬身道:“晚輩恭聆大師教誨。”
方證道:“不敢當!”當下將那內功心法一句句地詳加剖析,又指點種種呼吸、運氣、吐納、搬運之法。方證大師不厭其詳地細加說明,令令狐沖登時窺見了武學中另一個從未涉足的奇妙境界。她嘆了口氣,說道:“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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