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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如此,那可要向左兄多討教幾招。”左冷禪道:“甚好。”心想:“他華山派的‘紫霞神功’倒也了得,接了我的‘寒冰神掌’之後,居然說話聲音並不顫抖。”當下舞動長劍,向嶽不群刺去。
嶽不群仗劍封住,數招之後,砰的一聲,又雙掌相交。嶽不群長劍圈轉,向左冷禪腰間削去。左冷禪豎劍擋開,左掌加運內勁,向他背心直擊而下,這一掌居高臨下,勢道奇勁。嶽不群反轉左掌一託,啪的一聲輕響,雙掌第三次相交。嶽不群矮著身子,向外飛躍出去。
左冷禪左手掌心中但覺一陣疼痛,舉手看時,只見掌心中已刺了個小孔,隱隱有黑血滲出。他又驚又怒,罵道:“好奸賊,不要臉!”心想嶽不群在掌中暗藏毒針,冷不防在自己掌心中刺了一針,滲出的鮮血既現黑色,自是針上喂毒,想不到此人號稱“君子劍”,行事卻如此卑鄙。他吸一口氣,右手伸指在自己左肩上點了三點,不讓毒血上行。當下長劍如疾風驟雨般攻了過去。嶽不群揮劍還擊,劍招也變得極為狠辣猛惡。
這時候暮色蒼茫,封禪臺上二人鬥劍不再是較量高下,竟是性命相搏,臺下人人都瞧了出來。方證大師說道:“善哉,善哉!怎地突然之間戾氣大作?”
數十招過去,左冷禪見對方封得嚴密,擔心自己掌中毒質上行,劍力越運越勁。嶽不群左支右絀,似是抵擋不住,突然間劍法一變,劍刃忽伸忽縮,招式詭奇絕倫。臺下群雄大感詫異,紛紛低聲相詢:“這是什麼劍法?”問者儘管問,答者卻無言可對,只是搖頭。
令狐沖倚在盈盈身上,突然見到師父使出的劍法既快又奇,與華山劍法大相徑庭,甚感詫異,一轉眼間,卻見左冷禪劍法一變,所使劍招的路子與師父竟極為相似。
二人攻守趨避,配合得天衣無縫,便如同門師兄弟數十年來同習一套劍法,這時相互在拆招一般。
二十餘招過去,左冷禪招招進逼,嶽不群不住倒退。眼見左冷禪勝勢已定,嵩山派群弟子大聲吶喊助威。驀地裡嶽不群空手猱身而上,雙手擒拿點拍,攻勢凌厲之極。他身形飄忽,有如鬼魅,轉了幾轉,移步向西,出手之奇之快,直是匪夷所思。左冷禪大駭,叫道:“這……這……這……”奮劍招架。嶽不群的長劍落了下來,插在臺上,誰都沒加理會。
盈盈低聲道:“東方不敗!”令狐沖心中念頭相同,此時師父所使的,正是當日東方不敗持繡花針和他四人相鬥的功夫。她驚奇之下,竟忘了傷處劇痛,站起身來。
猛聽得左冷禪一聲長叫,嶽不群倒縱出去,站在封禪臺的西南角,離臺邊不到一尺,身子搖晃,似乎便要摔下臺去。左冷禪右手舞動長劍,越使越急,使的盡是嵩山劍法,一招接一招,護住了全身前後左右的要穴。過了片刻,見左冷禪始終只是自行舞劍,並不向嶽不群進攻,情形似乎有些不對。
他的劍招只是守禦,絕非向嶽不群攻擊半招,如此使劍,倒似是獨自練功一般,又怎是應付勁敵的打法?突然之間,左冷禪一劍刺出,停在半空,不再收回,微微側頭,似在傾聽什麼奇怪的聲音。只見他雙眼中流下兩道極細的血線,橫過面頰,直掛到下頦。人叢中有人說道:“他眼睛瞎了!”
這一聲說得並不甚響,左冷禪卻大怒起來,叫道:“我沒瞎,我沒瞎!哪一個狗賊說我瞎了?嶽不群你這奸賊,有種的,就過來和你爺爺再戰三百回合。”他越叫越響,聲音中充滿了憤怒、痛楚和絕望,便似是一頭猛獸受了致命重傷,臨死時全力嗥叫。嶽不群站在臺角,只是微笑。
人人都看了出來,左冷禪確是雙眼給嶽不群刺瞎了,自是盡皆驚異無比。只令狐沖和盈盈,才對如此結局不感詫異。嶽不群長劍脫手,此後所使的招術,便和東方不敗的武功大同小異。那日在黑木崖上,任我行、令狐沖、向問天、上官雲四人聯手和東方不敗相鬥,尚且不敵,盡皆中針受傷,直到盈盈轉而攻擊楊蓮亭,這才僥倖得手,饒是如此,任我行終究還是給刺瞎了一隻眼睛,當時生死所差,只在一線。嶽不群身形之飄忽迅捷,比之東方不敗雖頗不如,但料到單打獨鬥,左冷禪非輸不可,果然過不多時,他雙目便為細針刺瞎。
令狐沖見師父得勝,心下並不喜悅,反突然感到說不出的害怕。嶽不群性子溫和,待她向來親切,她自小對師父摯愛實勝於敬畏。後來師父將她逐出門牆,她也深知自己行事乖張任性,確屬罪有應得,只盼能得師父師孃寬恕,從未生過半分怨懟之意。但這時見到師父大袖飄飄地站在封禪臺邊,神態儒雅瀟灑,不知如何,心中竟生起了強烈的憎恨。或許由於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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