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部分(第2/4 頁)
……
少爺是那麼溫暖,天生屬於光,而我,即使長得與少爺一樣又如何?我只是最卑賤的狗,沒有人會在意我的生死。我是陸家的狗也是陸家的草,真正視命如草芥的陸家怎麼可能會有人在意?我拼命掙扎著、活著,賭上一切,只是為了能夠在陸家站得更高,離少爺更近,而不是像小時候那樣看到的永遠就只有黑暗與孤獨。沒有明天的日子裡,活著,到底是為了什麼?
其實我曾經是很在意那個所謂的父親的想法。雖然我一刻也沒有真正喚過他“父親”,最開始的時候,我就知道他是我的親生父親,但是已經一隻腳踏著黑暗裡的我……還有殘缺的人格……這些都讓我無法說出一個字。
更重要的是——
那夜的媽媽慘叫著,偌大的院子裡生滿了雜草,女人淒厲的叫聲除了驚擾樹枝葉上的寒蟬再也沒有別的人能夠注意到這兒。我生來就是一直陪著媽媽,艱苦的日子讓我更加早熟,我是依戀媽媽的,哪怕這樣的生活很是悽苦,但是從未想過什麼事應該的、不該的。
媽媽的事我不知道,也不懂。偶爾問起“為什麼我們會一直待在這兒”和“父親是誰”之類的話題,媽媽的臉色就會灰暗下來,甚至還會不斷啜泣。一無所知的我只知道只要媽媽不要哭泣就好了,所以媽媽的哭泣就像一塊鐵石狠狠砸在我的心頭,媽媽難過,我也跟著難過,媽媽哭泣,我也跟著哭泣。雖然不明白,只是心揪著疼。
若是我勸慰道:“媽媽,不要哭了好嗎?”媽媽最多也只會用一雙憂傷的眸子瞅著我,霧一樣的眼睛我從來都不懂。在長大以前,我一直幻想著也許媽媽是聽進去了我所說的話。
而夢,打破在媽媽臨產死的時候。
即使是再多的痛苦和哭叫彷彿都抹滅不了這個女人眼底的堅持,她似是鐵了心的要把這個孩子生下來。我不知道她生我的時候是不是也是這樣痛苦,但是媽媽哭我也跟著哭。沒有人打理的庭院裡就算是有婦人要生產也喊不來一個管事的人,到這時,我才真正明白自己和媽媽在這個家中的尷尬地位——類似於一個被無視、拋棄的尷尬位置。
女人在哭嚎著,她即將誕生一個新的生命,但沒有會因為這個新生兒感到喜悅,就像我的出生一樣,這是不受祝福的。女人很是堅強,無論環境是多麼差,她還是咬牙堅持下來,硬是自己分娩、剪掉臍帶,生下來寶寶後的女人很是虛弱,她無力地躺在床上,以往習慣了富貴的身子躺在這粗糙的床面上居然嘴角漸漸洋溢位一絲微笑,面上心裡滿滿的都是暖意。
我是第一次看見女人那麼溫暖的笑容,彷彿抱著那個孩子就是全世界。
二
媽媽在生孩子前曾經有過一晚上哭得很慘。
哭著哭著我好像就以為媽媽就要死去,或是立刻就要抽搐倒地,滿面的眼淚代表著是脆弱,淹沒在眼淚下的就是哀傷。我陪著她一起哭,以前我陪著媽媽一起哭的時候媽媽會抱住我,但是那晚上媽媽就只是愣愣地盯著我,眼裡複雜難辨。
後來白日裡,我看到女人走到院子裡,在已經衰敗的花圃中跪下。
似乎是失去了什麼很重要的人。
直到後來長大了,我才知道原來那天是一個對於媽媽最重要的人死去的日子,最愛的人已死,世界上能夠承擔痛苦的只剩下媽媽一人,也無怪乎她哭得那般悽慘。可是後來我不解為什麼女人沒有隨那人而去,再想到另一個孩子我便恍然大悟,想來媽媽是執意要先生下那個孩子的。
其中的淵源,活著的人,想來最清楚的也就是我,因為畢竟我可是代替弟弟活了十幾年。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女人抱著我不斷哭泣。
“真的對不起,嗚嗚嗚嗚,我對不起你!對不起……”
產後的媽媽虛弱地將已經被血腥場面嚇傻的我喚至床前,死死捂住我的手掌,一遍遍訴說著“對不起”,當時我只是搖晃著頭,不知道媽媽的意思,要是知道……要是知道……知道我也不後悔不是嗎?
“寶貝,求你,求你代替你弟弟吧!”
女人叫我成為她與那人的孩子,而弟弟作為她和父親的孩子。當時我不解,但是為了不讓媽媽再哭,我還是答應了,只要還有媽媽陪我,想那時的我是說什麼都願意的。
“對不起……”女人拼命流下眼淚,她用脆弱無力的手掌撫摸著我的臉龐,“拜託……請一定要照顧好他,他是你的弟弟……你一定一定要好好照顧他……”
女人的目光看向襁褓中的孩子中的時候雙眼都是快要溢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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