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部分(第2/4 頁)
繁華而熱鬧的小鎮。柏傾冉記得,那是一個端午節的夜晚,滿城燈火,滿目紅光,數不盡的徇爛夜景,道不明的奢靡溫柔鄉。火把,面具,戲子,歌舞,這一切的一切都是那天晚上的熱鬧景象。
記得那個人挑面具挑了許久,最後,選中了一個玄黑的半邊面具,有一道燙金的劃痕自額上過眼瞼,到臉頰為終。
逆光,回頭看她時只瞧見那一道燙金劃痕,然後,心裡驀地泛起了一絲不安,卻是瞬息而逝。
我從來沒有想過那一瞬間的不安,到今天竟會變為現實。
柏傾冉憂心忡忡,望著那邊的忙碌百味交雜。子桑聿稱帝多年,到了今日已經不會被眼前的境況嚇到,一臉平靜,仍由身邊人替她診斷、可是她愈是平靜,柏傾冉的心就愈是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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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疾…”
柏傾冉整個人怔立原地,喉嚨像是被哽住,突然間說不出一句話。是了,她總會在某個時候疼痛非常,一直不說是哪裡有事…原來,是心?
正天總算說了實情。
那還是在大延復朝之前,延軍攻克城池的時候。定疆城一戰,子桑聿曾與當日守將顏天明有過打鬥、那一劍,顏天明淬了毒的劍尖劃破了子桑聿的手臂,雖得及時醫治,但毒素攻心留下了隱患。此後的一段日子,子桑聿時而感到心臟隱隱作痛,且復發時全身皆冒冷汗,恨不得一刀將心剜出來一樣痛苦。
心疾一事,正天早日便已斷出,礙於子桑聿不想讓柏傾冉知道,便沒有提過。今日的突兀血痕,就是這心疾之毒經脈絡侵蝕神經,從而臉上裂出了一道傷痕,滲出毒血。
柏傾冉聞言,幾近昏闕。
“冉兒!”
“母后!”
景和殿裡又是一陣忙亂,藍兒趕忙接過御醫送來的醒神方給柏傾冉服下。
“你不可以有事…”
柏傾冉靠在子桑聿的懷裡,半句話,便已經溼了眼角。此生與你糾纏至此,本以為天下安定,子女和睦,再也沒有苦難之事。可是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誰安心?“子桑聿,你答應過我…你答應過我的…”
守在殿下的御醫宮人跪了一地,聽著那帝后的對話,大氣不敢出。
“朕不會有事…”子桑聿抱著她,回過頭來讓旁人先行退下。“別怕,這江山還是朕心中的一道坎,朕還未曾看到盛世,怎會先離你而去?”
柏傾冉抬起手來,輕輕地撫過她的臉。
那道血痕剛由正天處理過,雖再無毒血,可也留著一道顯而易見的疤痕,泛著紅的血肉,以及細微滲紫的脈絡。
殿裡的人已經退了七八,正天退下之時,看那楠兒還呆立在原地,忙又將她帶了出去。
讓她們說說話吧。
“你答應了我好多事,你可記得?”柏傾冉望著她的眉目,儘管多年過去,這人再也不如當年的稚氣青嫩,可是那同床同枕、同生共死的每日每夜,又豈容這點變化阻礙。“娶我之時,你曾說,以一生心力愛護我。”
欲語淚先流。
還記得那年滿堂紅緞,青絲仍在君年少。婚約確是突然,可以說沒有半分感情基礎。可是從交拜天地,你拿著秤桿掀起大紅蓋頭那一瞬開始,我心已付。
子桑聿心疼地拭去她眼角的淚,“冉兒,那麼多年答應過你的,我何曾有忘?我定是會以一生心力待你的,從成親到今日,從駙馬到帝王,我心如初,你該知曉。”
“不要先離我而去…”
柏傾冉緊緊攥著她的衣角,直把那金線龍紋扯在手心。“就當我自私一回,我大去之前,你不要離我而去可以嗎…若生在塵世沒了你,子桑聿,你讓我如何苟活…”
如何苟活。
她的眼淚流了一淌又一淌,任憑子桑聿怎樣擦拭,仍是流不斷一般。子桑聿自己也動容,臉上的傷痕還有些疼痛,可是,卻抵不過此時她心中的悲切。生離死別,到今日,已經嘗過其中之一的滋味。
“一心待你,”
子桑聿擁著她,吻去她臉上的淚。
“至死方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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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初允領著皇子諾姍姍來遲。
“拜見宜妃娘娘。”
連忠守在景和殿外,打遠便看到了顧初允一行人的身影、想必是聽到了皇上出事的風聲,故而趕來的。只是如今皇上正和皇后在殿內說話,沒有哪個能闖入殿裡,還是先攔下了再說。
“皇上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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