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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這後宮裡的一個可憐人,許是為了名利?為了身份?畢竟肚子裡有一個孩子,她日後的生活才能好過些。只不過白秀沒有想到,當今皇上並沒有讓女子懷孕的能力,她也只是一個普通的女兒家。
“聿…”柏傾冉將她輕擁,湊在她頸間,“救一命,終是好事。”
這些年來,有多少殺戮已經數不清。只知道,這些死傷所流的血,可以染紅幾條河。柏傾冉似乎又看到那夢境裡的狠唳廝殺,那一幕幕場景是多麼觸目驚心?而那發動號令,手持武器的人,正正是這個坐擁天下的帝王。
子桑聿一言不發,許久,才點了點頭。
…
當夜,皇上再一次擺駕建德宮。
白秀自今日子桑聿來過,看她那陰沉臉色,心裡就一直不安穩。如今子桑聿又來了,白秀的心似乎又被提了起來,直到嗓子眼。當下,白秀便隨同婢女胡惠一同走了出來,迎接子桑聿的輦駕。
“臣妾拜見皇上…”
“毋須多禮。”
白秀有些疑惑。
聽她這句話的語氣,似乎和白日裡的冷漠截然不同。
“朕有些話,想跟凌妃說。”子桑聿臉色平靜,只是望了一眼四周,“你們先行退下,待朕有事喚你們,你們再進來。”說完,子桑聿便自己進了殿去。
白秀起身,轉步跟上。
“當初朕硃砂筆一勾,選了你為妃,還不曾考慮過會有今日的局面。白秀,朕當日見你的第一面,你還只是一個心思純澈的人;時至今日,已經到了這個份上,你是不是該和朕解釋一下這件事情?”
殿內燭火尚在燃燒,微弱的火光照映著子桑聿的側臉、剛毅的線條也顯得柔和起來。白秀心中一頓,好像明白子桑聿的話裡有話,卻又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她的話裡有話。“皇上的這些話,臣妾…”
“不懂?”子桑聿看她。
這樣的眼神,並不讓白秀心慌。說不上是什麼樣的感覺,白秀還是低下臉去,不敢對視。或許那樣的眼神讓人有一種莫名的心安、可是現在,不應該是子桑聿給予她心安的時候。
“臣妾…”
“那個人是誰?”
白秀一愣。
看了看那個臉色依舊平靜的人,白秀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以及耳朵。這真的是一個正常人嗎?為什麼…為什麼可以那麼淡然地問出這樣的問題?這麼說來,眼前的這個人,是知道了所有事情嗎?
或者說,子桑聿的心從來不在別人的身上,所以對這件事,也不會過多在乎吧。
“他…我…”白秀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在她唯唯諾諾的時候,子桑聿的腦海裡突然閃將過一個人。
“魏添嗎。”
早就順從招安的叛軍首領,卻因為秀女二字焦躁不安,逃離軍營;之前,還夜闖皇宮,鬧得個人仰馬翻,不願被審問,咬舌自盡。這樣的人,必定是與秀女有關係無疑了,當初竟還懷疑魏添與顧初允有關係,今日想來,說不定是當夜魏添跑錯了地方呢?子桑聿只覺得想到了問題的關鍵,眼前一亮。
“白秀,是魏添嗎?”
那人低著頭,燭火照不清她的神情;半晌,沉悶地嗯了一聲。
子桑聿點點頭,沒有要責怪的意思。知道了這個答案,似乎也沒有什麼想知道的了。
“魏添,是我父親收的義子。”
子桑聿眉毛一挑。
“四五年前,他和一群兄弟西行,不知道做什麼買賣;後來再聽說,他已經成為了西邊叛軍之首。從小,他就夢想著能當一個大將軍,我猜,他便是因此,走上招兵叛亂的路子吧。叛亂之後,父親沒有再認他,我與他,也再沒有半點聯絡。
後來皇上一統天下,平叛選秀,白秀自進了宮,便從未想過過去的家中事。為妃後,也只是一次偶然,得到一個莫名人的信,說魏添來了京都,想見我一面。
魏添為兄,白秀自當敘兄妹舊情。那晚御林軍換崗,見機便出了宮去見他。後來…那天晚上他跟我說了好多話,大多,白秀已經記不清了。皇上,我也不知道我在跟你說些什麼,我只是想說,這個孩子,如果你要殺,白秀絕不求情。”
她自始至終,都是一副淡漠的神情,一直垂著眼臉。
子桑聿有些不悅。
“白秀,抬起頭來。”
這個時候,子桑聿才透過那微弱的火光,看到她臉上流了淚。“哭什麼?是在哭那天晚上朕沒有及時留住魏添的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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