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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笑柔聲說:“月華,我是展昭,來看看你。”
“展昭啊,”丁月華歪著腦袋想了想,恍然大悟一般說,“想起來了是和小五哥關係很好的人。”她盯著展昭的臉看了好一會兒自信地開口:“你的口輪匝肌、上唇方肌和顴肌都有上提趨勢,你笑了。”
和丁月華相處果然不可用常人的思維。不過展昭和形形色色的人都打過交道,應付一個女生也是綽綽有餘的。不由自主就把兩隻手插入了褲袋裡,展昭雙腳一邁靠著門欄邊的牆根站立,笑著對丁月華說:“月華是在做實驗?”
“哦,對呀,”丁月華愉悅地哼著曲子回到實驗臺邊,把手套的底端再次捋了捋繼續開工,將展昭這個訪客晾在了一旁。
倚靠在牆上,展昭細細打量起周圍來。衣架被放在入門右手邊,上面掛了兩件白大褂,加上丁月華穿在身上的那一件一共是三件。穿著的白大褂沾了些橘黃色的痕跡,不知道是血還是化學物質,還有一件上面染有藍色斑點。白大褂很長,垂直狀蓋過丁月華的膝蓋。就算是夏日裡她還是穿了長褲,腳上是一雙白色帆布鞋。
丁月華輕車熟路揉搓實驗臺上家兔的耳朵,另一隻手拿著一支50毫升的針管。找出家兔耳廓上的耳源靜脈,針尖準確無誤扎入血管。隨著手指緩緩向前推進,針管裡的麻醉劑也就跟著血液被帶到全身。行雲流水一氣呵成,展昭無法只能用這樣的詞彙來描述丁月華的一系列動作。專注於實驗的丁月華安靜平和,沒有一點怪誕妖異的感覺,彷彿是午後樹梢的一片綠葉,在微風裡徐徐輕擺。
神經病學,《錯把妻子當帽子》就是這樣一本書。白玉堂拿走了這本書後丁家人居然毫無察覺,或者說他們故意忽視掩蓋書被拿走的事實。丁月華的病情,會不會和書中的內容有所關聯。但是白玉堂沒有提起,如果他看到過,應該不會不提起的。
展昭思忖間,丁月華已經乾脆利落取過繩子把已經麻醉了的家兔束縛在實驗臺上。剔除脖頸上的毛,換用剪刀眼睛也不眨一下剪開了家兔甲狀軟骨處的外皮。一層一層從外到內撐開皮肉,雙手並施穿針引線,似乎是在描繪一幅得意的畫卷。
“這些皮層,為什麼不直接剪破而是要撐開撕裂?”展昭試探性發問,仔細觀察丁月華的變化。
用小手指尖把耳鬢上的髮絲攏到耳後,丁月華不知是對著哪個角落滿面歡悅回答說:“撐開撕裂的過程可以使小血管收縮,血液就不會流出來。”聲音清清脆脆,如珍珠在玉盤上叩擊崩落。
這是專業上的問題,丁月華顯然掌握得極為到位,看來她的毛病和記憶沒什麼關係。展昭再次試探性發問,這次是一個很簡單的問題。“這隻躺在實驗臺上的是什麼?”
剛才沒有片刻猶豫的丁月華怔了怔,柳眉皺了皺從頭到腳把家兔看了一遍。須臾後,她才又恢復了先前情緒高漲的樣子。“這是家兔啊,你看它的白毛,還有兩隻那麼長的耳朵,還有還有紅色的眼睛。”
其實白毛的不一定是家兔,毫無疑問丁月華判斷出家兔是根據家兔的諸多細節。展昭忽然想起白玉堂看書的性子,先看目錄,再挑有興趣的看。會不會是由於這般漏了相關的內容,這才使得丁月華的病情於他們而言一無所知。展昭考慮著待離了丁家一定要聯絡那隻耗子把書從頭到尾再好好讀一遍,要是真的遺漏了什麼重要的資訊非得好好罰罰他不可。
電腦上的直線開始呈現出波紋,丁月華脫了一隻手套操作起電腦來。展昭做最後一次試探,漫不經心發問:“你脫下的是什麼?”
這可把丁月華給難住了,捻起手套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喃喃:“沒有生命,有很強的彈性,五個小袋子。應該是一種容器,裝什麼的一種容器。”最後一句話用信誓旦旦的語調描述出來,再一次肯定了展昭的猜測。沒有整體概念,只辨認得出細節。如果是一具屍體放在她前面,估計她能看到的也就是身體上的一個一個部件,連那個人是男是女高矮胖瘦都不會有意識。
展昭久久注視著這個活潑爛漫的女孩,不知道她有沒有覺察到自身的病患,或者說她在不在意自己的病患。她眼裡的世界究竟是怎樣一幅畫,她的喜怒哀樂又是用怎樣的心境去構造。當親人都因為她的病情感受晴天霹靂時,她自己又是如何做想。看她忙忙碌碌歡歡喜喜的樣子,沒有怨天尤人沒有歇斯底里,這對於她自身而言究竟能不能談得上是過上了自己的生活。
電腦螢幕上顯示的曲線呈現出一個峰值,接著緩緩落下回歸平靜。再大的打擊最終也會在時間輪轉中湮滅無痕,誰都不會記得。丁月華沒有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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