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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四合,紅霞浸染雲層,冰月一下午伸長了脖子朝外張望,不吃不喝,只願能夠見到三阿哥的身影。
耿聚忠尋三阿哥尋了大半天,杳無音訊,冰月坐不住,站不穩,也想牽了小紅馬隻身奔去尋人。
所幸洛敏猜得到她的心思,及時阻攔:“甭打歪主意,好好待著,早晚會回來的。”
“敏姐姐,這都等了三個時辰了,你瞧這天也暗了,三哥哥他還不回來!”
洛敏原本高枕無憂地等著耿聚忠把三阿哥帶回來,可她抬頭看了天色,又見到冰月神色緊張,心裡難免也有些慌亂,想找底下的人幫忙,可全等著聽候順治帝的差遣,生怕皇貴妃出什麼岔子。
順治帝緊張愛妃,忽略皇子,洛敏看在眼裡,酸在心裡,可是……“你騎術尚淺,這樣冒然騎馬,要是摔著了怎麼辦?不要一個沒找著,又來一個添亂!”
“可……”
“聚忠,你說,咱倆今兒打的這些獵物要怎麼分?”
“拿給底下的人,分甘同味。”
“好一個‘分甘同味’!”
這頭,洛敏與冰月尚在糾結是否該幫著一同去找三阿哥;那廂,三阿哥和耿聚忠一人一手提著獵物,另一手牽著馬匹,笑容滿面。
“回來了!回來了!三哥哥,你可回來了!”冰月一聽到三阿哥的聲音,不由分說地奔了過去,洛敏跟在後頭,瞧出三阿哥明顯比之前要爽朗許多,仍像平時調皮搗蛋時的三阿哥,心裡總算鬆了一口氣。
“冰月,正巧,這些是我和聚忠一下午的成果,你和皇姐找人拿去膳房!”三阿哥拎了兩隻野兔,一隻野鳥,又從耿聚忠手上拿了兩隻野兔,欲交給冰月,哪知冰月一看到這些獵物血淋淋的,連忙後退了幾步,躲在洛敏身後,“太殘忍了!”
騎馬、打仗、獵殺……男子多為接觸,像冰月這樣的塔拉溫珠子,自然是見著血腥就害怕的。
“膽小鬼!虧你還是愛新覺羅家的公主,你瞧瞧皇姐!”
洛敏不聲不響瞅著三阿哥的小手,獵物身上插著箭,鮮紅的血液沿著箭頭慢慢滴落到地面,三阿哥才誇她勇氣勝於冰月,頃刻間,一手捂嘴,一手捂住腹部,即刻跑到旁邊的大樹底下連犯乾嘔。
三阿哥傻眼兒了,冰月驚呆了,耿聚忠站著悶不吭聲。
“哈哈!皇姐你……哈哈!”三阿哥轟然間,捧腹大笑,小眼兒裡都能擠出淚水。
洛敏吐夠了,三阿哥笑聲清脆天真,幾乎響徹整座沙河行宮,停不下來。
許是三阿哥笑得太歡樂,感染了一旁的冰月和耿聚忠,冰月眉眼彎彎,用小手給洛敏拍背,耿聚忠彎了彎唇角,不像三阿哥那般肆無忌憚。
“三哥哥,你笑夠了沒啊!”冰月嗔怪地瞟了三阿哥一眼,洛敏抓住她的手臂,搖了搖頭,道:“三弟這會子高興,讓他去吧。”
冰月猛然醒悟,想起方才忿忿而逃的三阿哥,再瞧眼前的,跟個沒事兒人似的,頓時喜悅了起來。
三哥哥他……沒事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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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冰月玩了一日,乏了,睡得深了,洛敏與她同屋,躺在床榻上,睜著雙眼,黑暗中,只看到瑩瑩月光打在冰月緋紅的小臉上,不禁意勾起唇角,這丫頭,準是做了好夢,笑得這麼甜。
夜闌靜謐,負責照顧她倆的嬤嬤早已睡去,可莫名地,洛敏輾轉不眠,似乎只要一閉上雙眼,耳畔就能聽到傍晚的那一聲聲此起彼伏的笑聲,泛起層層漣漪。
一年多了,來了這裡一年多,她第一次失了眠,穿了長袍馬褂,趿了繡鞋,躡手躡腳從嬤嬤跟前繞過,小心翼翼開了房門,溜了出去。
大雪已過,眼看就要到冬至,今年京師入了冬,卻尚未迎來第一場雪,夜裡的風倒是冰寒徹骨。洛敏裹了棉裡襯衣,怎奈寒風悽緊,仍抵制不住瑟瑟發抖,正欲折返,怎知耳旁傳來低低的啜泣之聲,因隔得遠,聽不真切。
深更半夜,是誰在哭?
許是好奇心作祟,洛敏忘了嚴寒,循著聲音,找尋哭泣的主人。
越是靠近,洛敏覺得這聲音越是熟悉,像是……
“三弟?”洛敏一臉錯愕,不想躲在這處偏僻之地哭泣的人竟是大清國順治皇帝的三阿哥!
三阿哥被突然出現在身後的洛敏嚇了一跳,慌慌張張胡亂用手背擦乾了眼淚,“皇、皇姐……怎、怎麼是你?”
“我才要問,三弟,大半夜的,天又冷,你怎會一個人躲在這裡……哭?”洛敏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