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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家主子呢?”玄燁問。
那侍女本一心收拾,可聽到身後的男聲,手上一頓,宣紙掉了一地,再扭頭撞見龍顏,豈不是嚇得掉了魂!她忙垂頭欠身請安道:“皇上吉祥!”
“免了,朕問你家主子呢?”玄燁掃了一眼地上的宣紙,字裡行間倒也看清楚她方才在抄經祈福,只是抄著抄著這人怎麼就不見了呢?
“沁兒,待你收拾好主子抄的經便再去燒壺水,主子和皇上回來……”沁兒還沒回話,小霞嚷嚷著走了進來,抬眼看到明黃的身影便怔愣住了,半晌,小霞才誠惶誠恐地說:“皇、皇上聖躬萬安!”
“行了,怎麼一個個都跟見了鬼似的?你方才說的話是什麼意思?”玄燁問小霞,小霞卻糊塗了,主子抄完經便有人傳皇上召見,只是瞧這架勢,皇上又似乎不知實情,主子啊主子,您到底去了哪裡啊!說與不說都是犯了欺君之罪,小霞慌了神,額頭冒出細細密密的汗珠子,大氣不敢喘一聲。
玄燁瞧她們一個個神神秘秘,心底的笑意早沒了,不耐煩地催促道:“神神秘秘,到底是怎麼回事?”
小霞剛張嘴,沁兒卻搶先一步緊張道:“回皇上,方才有人傳了紙條來,主子看了後便說要去見皇上,還不讓咱們跟著……”
見皇上……他好端端地站在這兒,她去見什麼皇上?傳紙條,他不記得叫人傳過紙條給她,何況他的字跡她又不是瞧不出來……那她是去見誰?
玄燁左思右想,眉頭越皺越深,心也有些燥熱,這麼多年她從不瞞他,真心真意待他,或許她想給他一個驚喜,所以才故意叫小霞她們編這一套說辭,好讓他著急了去尋她,就像小時候他們在一起玩捉迷藏,她要他去找她!思及此,他緊皺的眉頭微微鬆開了,轉身離開營帳去找她!
玄燁帶著期盼去尋她,只是沒走幾步,便聽女眷之間七嘴八舌、議論紛紛,也沒有發現皇帝的身影。玄燁頓住步子,一點點靠近,走在她們幾個背後,依稀傳來“柔嘉公主”、“耿大人”、“宜主子”等等字眼,待他一點點靠近,他的眸色也越來越暗。
“在說什麼?”他沉聲、面無表情地問,冷不防,宮女們全都嚇了一跳,扭頭只見他眼底射出怕人的寒光,頓時驚恐地紛紛跪地:“皇上吉祥!”
“說,把方才的話再說一遍?”他的聲音不辨喜怒,可即便如此,他們也知道在背後議論主子是大不敬之罪,又被皇上聽到,這一回可真的要掉腦袋了!
宮人們一個個低著頭、顫抖著,玄燁追問:“怎麼不說了?方才不是說得好好的?怎麼朕一來你們就不敢說了?”玄燁整了整箭袖,眼底的寒光呼之欲出。
“臣妾見過皇上,皇上,這都是怎麼了?怎麼一個個都跪著?”在玄燁動大怒前,懿貴妃聽到動靜趕了來,長久以來,她從未見過皇上如此訓斥下人。
“咦?皇上,您怎麼一個人呀?宜嬪妹妹呢?”懿貴妃並非隻身前來,她身旁還跟著端嬪、成嬪以及安嬪。安嬪不看形勢,偏在這兒煽風點火,玄燁狠狠瞪了她一眼,安嬪嚇得往後退了一步,被侍女扶住了。
懿貴妃左右看顧,一頭霧水,但也知道發生了壞事,皇上動怒興許與宜嬪相關,只是皇上素來寵愛宜嬪,又是怎樣的大事令他大動肝火?
“皇上,您消消氣,您對這一幫不爭氣的奴才發火做什麼?小心傷了龍體。”懿貴妃正要上前安撫,哪知玄燁把她一推,她踉踉蹌蹌倒退幾步,瞪大了眼睛,再瞧皇上盛怒,趕緊跪倒,隨行的人也紛紛跟著下跪,有幾個已經嚇得渾身哆嗦。
不等皇上消氣,玄燁已憤憤離去,唯留一干人等跪在地上,膽戰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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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人的話,一句句像鞭子,狠狠抽在玄燁心上。他的心痛苦地縮成一團,痛苦又使怒氣在胸中膨脹。那時的記憶回來了。那年南苑行圍,他們都還年幼,他的廣寒仙子對著吳剛言笑晏晏,吳剛又是羞澀,又是靦腆,眼中深情脈脈……他誤會了,誤會吳剛對他的廣寒仙子有情。吳剛心中所屬並非廣寒仙子,而是天家公主,可是天家公主已然離去,他心中的那份情思又怎會輕易離去?
她的笑容與冰月頗為相似……頗為相似……腦海久久迴盪著下人們口耳相傳的閒言碎語,他恍然,才發現這郭絡羅·爾玉的面貌與冰月確有幾分相似,只是相似又如何?真能牽起耿聚忠對亡妻的情思嗎?
那麼她呢?她真的去見他了麼?他並不認識她,她又去見他做什麼?為洛洛?為冰月?還是……不!她不是那樣的!她為了回到他身邊歷經生死,他們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