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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嗤笑:“歡喜,歡喜得緊。不過,你該看看身後了。”
我看著那一身青袍飛掠而來,面色鐵青,知道我的救星來了。
丹熙回頭一望,遙遙便是一揖,那大司命上了前來,面目不善,卻也回了禮。
“不知太清的佛光結陣,是何人破的?”大司命厲聲詢問。
丹熙並未回頭,只向我一指:“是她。本神剛才恰巧路過,見她神情鬼祟,便跟了過來。雖未來得及阻止,卻恰好將她捆了起來,聽憑景迢君發落。”
我冷笑一聲,銀牙咬碎。那大司命聽此向我行來,待站至我身前,低頭看著我,不置一詞。我想他因我之前無禮,怕是不會先行開口,便低聲道:“之前是我對不住你,冒犯了。此番請您救我,日後必當結草銜環相報。”
他冷笑一聲:“某並不識得你,只應了帝君保你性命。這太清佛光結陣無論是否是你撞破,你都逃不脫干係,便自行解決吧。”
我不可置信看著他,看著他回身對著丹熙拱手道:“既是捉住了賊人,便由丹熙上神發落好了,某去檢視結陣如何,先行告辭。”
說罷他飛身離開,安然走入太清境內,轉身負手看向我這邊。
丹熙眸光大盛,對我傲然一笑。
冷麵閻王?袖手旁觀?
他不過是看不起我,他們不過都是看不起我。
☆、第二十一章 帝后無緣
丹熙拂袖一甩,那縛仙繩捆的更緊,她又鬆開手來,那繩子便通靈一般從上到下將我緊緊縛住。越收越緊,疼得我生生嘔出一口血來。
她騰出了雙手,捏了個訣,我看出是顯出元神的法訣。我不想在此處被她看去,便極力掙扎著,可那施出的仙法被繩子吸收的一乾二淨。她伸指指向我,一道氣柱便射了過來,我咬牙忍住,丹田之處卻好似被一雙細長指甲重重捏起,提出,疼得我意識渙散。
那丹熙左右看看,嗤笑道:“我還以為是怎樣的嬌媚靈狐,不過是隻烏鴉罷了。烏鴉便是烏鴉,竟妄想做了鳳凰。”
我氣急攻心,怒不可遏,也不知從哪來的力氣,全身經脈充斥著靈氣,將那縛仙繩一股衝開。力道大了些,將在我身上施法的丹熙震了一震,身形不穩。
待我緩過神來方才發覺,我那一招,用的是魔道術法。可我不想管那麼多了,我不想再躲躲藏藏了。我本就是魔道,從骨子裡到血液中早已充斥著魔族的氣息,我即便想做神仙,也不過是畫皮難畫骨。
做本真的我,難不成是件罪過?
丹熙大驚:“你……你這不是神界法術,你是?”
“魔族女將,素染。”我紅了眼,立掌成刀直飛而去,還未等她反應過來,便一記手刃穿破了她的琵琶骨,她的肩頭頓時生出了四個血窟窿。
她身為天尊孫女,哪裡受過這樣的傷?立時疼得眼淚直流,慌亂抵擋。我運功成掌,找準時機對著她脈門又是一記,她便神志不清,無法招架。我又是凌空一記彈腿將她踢了出去,正巧砸向太清結陣漏處。大司命見此拂袖卸去力道,將其緩緩放在地上,此時,她已經昏厥過去。
大司命對我饒有意味一笑,朗聲道:“真人不露相。”
“這便是交待,日後由你說去吧。”說罷我轉身離開。
大司命這人,深不可測。他知曉我是魔族之後竟未出手相助,反倒作壁上觀,看來他當真如錦裂所說,是個黑白分明之人,不願偏幫我,可也對丹熙所動的手腳心如明鏡。
冷心冷情之人,最為可怕。
我已無暇多想,直直跌向玉清,攢了力氣爬回門口,便結結實實昏了過去。
恍惚之中我被關進了一座牢籠,牢籠中的我化作了原形,是那副羽毛稀疏而灰黑的烏鴉樣子。太微天尊,丹熙上神,大司命,容華上仙,省言上仙還有一些我不認識的神仙圍在牢籠之外,對我指指點點,冷嘲熱諷。我想遮住自己的身子,自己的羽毛,自己的臉,卻摔落在地。而後他們都一同回頭,向後行禮。人群中錦裂走了進來,負手看向我。我用目光哀求著他,叫他放我出去,可他蹲下了身子,皺了皺眉頭,對我柔聲道:“染,對不住,我保不住你了。他們都知道了,我沒法娶你了。”
說罷他開啟了牢籠的門,頭也不回的走到了人群之外,我再也看不到他。我想逃出去,想飛出去,卻一次次被外面的神仙拉扯回來,羽毛散落,翅膀破損。他們依舊指指點點,嬉笑怒罵,我哭著喊著,尖叫著,憤怒著,可我終究是出不去,出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