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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昌遂對沈淼道:“過來。”
沈淼忙過去,一直被楊府人牽著的馬忽然奮力嘶叫了聲,示意主人能不能把他也帶走。沈淼忙看向董昌。
董昌亦在看沈淼,目光有些複雜,那匹馬他認識,是他專程命人尋來給柳念郎的,以期兒子能橫刀策馬,為他守衛山河。可不想柳念郎無心此道,還將馬贈與了楊行峰,這讓他分外憤怒,心生厭惡。
而這個與柳念郎十分相像之人不僅有膽有謀,對楊行峰亦是厭惡至極,若這才是他的兒子,那該多好。董昌心嘆,略軟了下,回頭掃了楊行峰一眼:“馬。”
“啊?”楊行峰愣了下,瞅了眼楊行密,這也給?
楊行密點頭,人都沒了,要著馬也沒用,楊行峰只好讓人牽了過去,誰知馬一脫離束縛就掙開了韁繩自己跑了過去,圍著沈淼就打轉。
董昌有些奇怪,也沒說什麼,帶著人便離開了。
楊家兄弟亦沒說什麼,帶上自己的人也離開了。
只留下錢珦並巡邏營的人,和羅虎那幫人大眼瞪小眼,錢珦內心不停的狂吼:剛!!!剛那個不是六哥莊裡的那個嗎????怎麼會在這!!!
羅虎見狀知道不好,只好腆著臉上前打招呼:“那啥,把我們都逮進去,順道把我逮去錢府吧,我叔公在府裡,他姓羅。”
“羅?羅饞嘴?”錢珦虎軀一震。
羅虎沉默了下:“好像……沒錯。”
“!!!”我、不、要!鬧這麼大,還跟羅饞嘴有關,他會被扒層皮的。錢珦心累,為什麼他這麼衰,輪值巡邏就趕上這檔事了!
“喂……再不去,後果會更嚴重。”羅虎“好心”提醒了句。
錢珦只好耷拉下腦袋帶人回家。
這會的錢府正籠罩著無比可怕的低氣壓,下午剛吵過架的錢氏夫婦再度掐了把,還是吳氏捲包裹臨上馬車時,被錢鏐死活拽回去的。
吳氏氣了個夠嗆,撲進兒子懷裡哭了個上氣不接下氣,錢鏐狠命罵了頓,又狠命哄了頓,終於在錢珦趕回家的時候稍停消了些,一群人再次關上了院門。
“怎麼回事?”吳六沉聲問,羅詔諫也跟著挑眉。
羅虎受不住兩方壓力,撲通跪地,把事原原本本說了一遍,剛說完,幫忙帶羅虎翻牆進來的顧和尚也跪上了:“白天的時候,我是瞅著那個人的背影特別像三個水,可我追上去的時候,人已經沒影了,正好管事那邊也有了回應,說是一切如常,我就沒繼續查了。”
“管事這次真是昏頭了,這種事怎可不回報?若單是楊行峰,自行處理也就罷了,多兒被人擄走得如此輕易,自當應有警覺與判斷。還有你!”羅詔諫掃了羅虎眼,“出門前怎麼跟你說的?你倒好,什麼都不報,盡顧著跟人胡鬧?”
羅虎忙縮了脖子,這麼一番下來,他確實認識到自己的胡鬧了。
羅詔諫猶未消氣,接著罵沈淼了:“枉我還覺得他是可造之材,緊要關頭什麼理智都丟了?這種事他自己扛,扛得下來嗎?”
錢鏐聽到這忙勸:“夫子莫氣,他們也是為我考慮,怕此事牽連到我。”
“就是。”吳氏跟著勸,“羅夫子眼光獨到,選的弟子也是不錯,知道輕重,不說這事未到不可挽回之地步,就算真到了,他斷乎是咬實不了不放的,斷不會延伸出其他事。”
羅詔諫自是清楚沈淼之骨氣,可他考慮的是另一層,沈淼死咬,吳六會坐視?
吳六明白羅詔諫的意思,道:“夫子與我父親之意,與我之意,與沈淼之意我皆已明瞭,事已至此,我斷然不會衝動,願聽夫子吩咐。”
羅詔諫鬆了口氣,他最怕就是吳六沖動,幸虧對方明事。便道:“既已至此,也不要急,沈淼在董昌手裡自然比在楊行密手裡安全。當務之急先搞清楚一件事,然後再謀劃後續。”
“夫子請講。”
“事關柳氏母子,他們究竟是死是活?”羅詔諫道。
錢鏐在董昌府裡自有暗線,董昌私下處置了柳氏母子,又知會了楊行密一事他是知道的。當時他就感嘆虎毒尚不食子,董昌此舉當真是狠毒,也就在那時,錢鏐徹底下了決心不再效忠董昌。現如今見羅詔諫舊事重提,錢鏐奇怪:“夫子緣何這麼問?”
“那楊家緣何一直不信?”羅詔諫問。
“楊家不信是因黃尖坳莊一事。”錢鏐道,吳六早已尋過機會將此事與錢鏐道明,錢鏐因此判斷是楊行峰一意孤行所致,便道,“楊行峰只取沈淼容貌,不考慮其個性,一意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