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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更為憎恨的是高高在上的赫蒂爾斯女神冕下!曾經有多崇慕有多信仰如今也就有多憤懣和厭憎!
既然號稱全知全能,又怎麼會瞧不見她教會里的種種齷鹺和陰暗?
既然神愛世人,又怎麼會眼睜睜的看著他們這些崇神的牧羊者備受苦頭和折磨?!
這樣的晦暗心理徹底腐蝕了沃爾森先生的靈魂,哪怕他一臉莊重肅穆的在女神的聖像叩拜、祈禱多少回,他都不曾再真正的信仰她!
他就像個瘋子一樣,在父母安詳離世後,張狂的把他的墮落信徒身份展現在所謂的全知萬能的赫蒂爾斯女神的聖像面前——有本事你就當眾顯聖殺了我,要不然你就只能這樣忍受著我直到死去再來折磨我的靈魂……不過那時候我已經了無牽掛,你即便是把我挫骨揚灰讓我魂飛魄散,我也無所謂,也沒什麼好懼怕的,更別提跪倒在你的腳下像條犯賤的狗一樣乞憐你的寬恕!
抱持著這樣一種扭曲心理,沃爾森先生面上感恩虔誠內心詛咒怨憎的做了大半輩子的副牧,然後愉快的看到一個又一個對女神不滿的羔羊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層出不窮的出現。
千里之堤,潰於蟻穴。
他胸腔內由仇恨和憎惡凝結而成的種子,終於到了生根發芽、開花結果的這一日;他終於等到了這一天!
“沃爾森,你今天說得這番話……我可以當做沒有聽見……但你要記得,下不為——”
“先生,不就是奪取神格嘛?!至於讓您左右為難成這個樣子嘛?”沃爾森先生難得失禮的打斷了自家恩主罕見流露出的幾絲氣弱警告。
“沃爾森……你!”賴特牧師被自家左右手這彷彿吃飯喝水一樣的輕描淡寫給驚嚇住了。他近乎瞠目結舌的抬頭望他,就彷彿他突然長出了兩個犄角般的怪誕荒謬。
體貼好用得甚至有些溫順可欺的前·副牧先生唇角含笑與賴特牧師對望,“我的先生,掠奪信仰這種事情……在遠古時候也不是沒有的……”他的聲音極輕,吐字卻格外的清晰蠱惑,仿若魔鬼的呢喃。“比起做赫蒂爾斯女神教會的一個普通鄉村牧師……一個嶄新的、以您馬首是瞻的新教會不是更讓人覺得期待嘛?我最最尊敬的……恩主兼……教宗大人……”
聽到這最後一個稱呼的賴特牧師的瞳孔不受控制的就是驟然一縮,一種難以言喻的野望在他心靈深處無止境的攀升、再攀升!
“其實早在很久以前,我的心裡就產生了懷疑……我懷疑赫蒂爾斯女神冕下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否則怎麼近千年來都不曾在她的信徒面前顯露過神蹟以鞏固她的信仰……”否則,又怎會任由著他在她的聖像前咒罵了這麼多年而無動於衷。“直到今時今日,我才恍然,恐怕這幾年來大陸上的種種天災變故都在暗示著我們一個訊息……舊神已死,新神當立!我的恩主大人,我們夢寐以求且唾手可得的機會已經來臨——您確定要因為瞻前顧後而錯過它嘛?”
“十幾年前……在那次祈福儀式上……”賴特牧師說話的聲音格外的艱澀和掙扎。
“那有可能根本就不是赫蒂爾斯女神冕下。”沃爾森先生眼皮子都沒抖顫一下地說。
“噢!”賴特牧師幾乎以為他會被自家前·副牧陡然扔出來的這個炸彈炸得粉碎。
“前段時間地震的時候,藏匿於蕾羅妮小姐身體裡的那位殿下曾經出現過一次,尊敬的恩主大人,相信您與我一樣,也對女神冕下顯聖時的情景記憶猶新——難道您就沒有注意到——那位說蕾羅妮小姐將來會福佑全村的女神冕下和前不久在我們面前出現的從神殿下……有著幾乎如出一轍的氣質和神態?這意味著什麼,難道還需要您的副牧來為您解說嘛?!”
“你的意思是——”賴特牧師的心跳如脫韁的野馬逐漸出現了鼓譟失控的趨勢。
“……如果我的猜測沒有出錯的話……女神冕下應該是出了什麼事情……而蕾羅妮殿下抓住了這一千載難逢的機會,冒險轉世下界,想要成為取代她的那個神……”沃爾森先生的語氣裡滿滿的都是自信和篤定。他看上去神采飛揚的彷彿乍然年輕了二十幾歲,“親愛的恩主大人……這樣的從神之功,可不是誰都能夠有機會攀附上的……您要是再躊躇不前下去……倘若錯過了時機……”他幽幽提醒,眼睛明亮的幾乎能把人的麵皮灼傷。
賴特牧師沉默的與他對視半晌,良久,他在嘴角勾起了一個甚至可以說是神聖的肅穆弧度,“蕾妮是我的教女,蕾羅妮殿下又指定了我們村為降臨之聖地,即便是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