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襯著大殿裡的燭火熠熠生輝,仿若天上的太陽被挪用在了畫卷上。
隔天后,賢妃便帶著她和湘嬪進獻了一幅畫給明化皇帝,那畫是季小九在李太傅的輔助下畫了一晚上才畫出的《早春灕江畫音外》,在潺潺的灕江兩岸,巴勒的舞者在早春的集市上和著骨笛起舞,衣袂翩飛,趕集的人群紛紛駐足觀賞,神態各異,有的驚喜異常,有的悠然自得,連江水裡的魚兒都浮在江面上聽曲,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那吹笛者的身上,彷彿一切都是因為笛聲的動聽而凍結,因舞女的曼妙而驚詫。
明化皇帝當時嚴肅的面龐終因這副《早春灕江畫音外》而變得眉開眼笑,“九公主小小年紀,畫水鏤冰,勻紅抹綠,動靜結合,仿若妙音傳入民間,畫音於筆下,皆因湘嬪你……教導有方,度賢禮法,端莊純一,才能教匯出如此天資聰穎的公主。”
明化皇帝當時身體康健,完全看不出一丁點的欠安,承蒙賢妃邀賞,不但賜了“畫音”的封號,還將湘嬪抬為四妃之一的德妃。
只可惜不出一年,玄武門前政變,眾皇子皆死,季小九被迫登基,這畫技便被她的政績所掩蓋。
如今在耿楚房間裡看到這幅《鴛鴦聽曲圖》,不禁舊事湧現,季小九有點感嘆,堂堂一代攝政王,竟在房間裡擺了這麼一副一往情深的畫作,雖說這幅聽曲和自己的畫音比不了,還頗有些東施效顰的意味,但這天底下到底也有他強迫不得的事,光這一點,就讓人感到很意外。
看著曲賀手足無措的樣子,唇角一勾,季小九生出一抹調皮的笑意,對阮祿道:“去,拿筆墨去。”
阮祿“唉!”了一聲,便去耿楚的房間端來了水墨和狼豪,曲賀看著季小九揮毫下筆,剛要制止就讓阮祿給攔著了,阮祿笑嘻嘻的對著曲賀道:“這位小哥,你就請好吧,我家公子也是一等的畫技,定給你家王爺這屏風畫龍點睛,保你家王爺這幅丹青價錢翻倍。”
這阮祿最懂皇上心思,說著便攔下了曲賀,季小九落筆將那兩隻鴛鴦畫成了耳鬢廝磨的模樣,看上去比親親我我更加相愛,又在那潺潺的溪水中加了幾塊突出的碎石,已能襯出溪水沖刷在石頭上的叮咚水聲,又在那柴夫的嘴邊加了一根閒著的細草,嘴角微揚,整個人彷彿更愜意了些,枝椏上的兩隻相思鳥紅喙微啟,鳥目輕閉,彷彿在鳴唱著一首《鳳求凰》,又在稍遠的一枝樹梢上畫了另一隻相思鳥,躲在自己湛藍的翅膀羽毛下,彷彿羞紅了臉的樣子……
“公子在做什麼?!”季小九正畫的盡興,突然一聲嬌喝打斷了她的思路,季小九回頭看去,正見木妍怒氣衝衝的看著自己,朝她疾步走來,阮祿攔著曲賀,沒騰出手來,木妍三兩步走至季小九跟前,沒好氣福了福,先不說態度如何,禮數倒是還在。
“公子貴為賓客,就應該守著賓客的禮數,怎的卻霸佔著主臥,還肆意篡改王爺心愛的屏風呢?”
“哦?”季小九微眯著眼睛,語氣微揚,這木妍的聲音脆生生的,不比宮人們在自己跟前,都只是唯唯諾諾,輕聲細語的。
“公子鵲巢鳩佔,就算王爺能忍,小女也忍不住了,這《鴛鴦聽曲圖》是王爺花了好幾個夜晚,費盡心血才畫成的,公子不知道在畫成這一幅之前撕毀了多少的成品才畫成這一幅,自己小心翼翼愛護的不得了,公子怎的就這樣大剌剌地隨意改動……”木妍話還沒說完,目光也被那改動後的畫所吸引住了,不光是因為這改動較之以前更充滿了愛意,連溪水也似乎動了起來,彷彿從畫中傳來了叮咚的流水聲,妙筆生花,就連著外行的小丫頭都能看出來,這稍一改動,意境都變了。
原來幽靜的山谷,似乎一下都活了起來,愛意綿長。
“木妍。”門廊邊傳來耿楚的聲音,“熱水可備好了?”
木妍有些氣又有些急,她很喜歡這幅屏風的,她親眼見過王爺當年為了這幅畫作耗費了多少心血,即便在外人看來,這幅畫真的已經毫無瑕疵了,但耿楚還是會將它撕毀,再重新作一幅。
木妍心裡對耿楚喜歡的緊,面上是藏不住的。這畫改的雖好,卻也比不上她心上人的那一副,只因季小九出手略添幾筆,就好像褻瀆了這一副佳作。
木妍緊咬著下唇不說話,眼圈紅紅的,她雖不想承認她喜歡這改動後的畫作,卻也是改動的極好,讓人說不清哪裡不好。
就像一跟刺。
耿楚也看見了那改動後的《鴛鴦聽曲圖》心裡微微詫異,這就是他印象中的《鴛鴦聽曲圖》,季小九將筆墨交到耿楚手裡,負著手說道:“畫作源於內心,心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