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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手邊放著羊皮地圖,和她從來沒接觸過的兵法、戰略,在病中也不忘看軍務,先行的大軍是蕭衍珩,估計這會兒已經在戚風門鎮安頓下來了,江南調軍的是姚卓公,整頓下來有三十萬的兵力,接下來的路不好走,水土不服,容大家一宿的整頓時間,第二天繼續趕路。
她是金貴的人兒,這麼些年被耿楚護在手心上,就差沒含在嘴裡了,他有難,她不能坐視不理。
申時三刻的時候,大明右翼軍隊進駐戚風門鎮,同蕭衍珩的左翼輕騎軍匯合,她抖擻了一下精神,自己這一生是第一次穿盔甲,沉甸甸的行動很是不便,瞧上去人小鬼大,她束緊了髮髻,看上去一絲不苟,很有打仗的威風。
蕭衍珩來接應她時,引薦了一位中將,名為魯大勳,是這次先行軍的戰將,六軍八師還沒來齊就先在玉漱關外安營紮寨,這人說起來是個流氓,顏緋瞧中他的靈活善變,才破例讓他在軍中任職,常言說浪子回頭金不換,魯大勳是流氓不假,可自從上了戰場,所有的流氓招數都對外使,弄的外敵吃了啞巴虧還要丟臉面,大明軍也是一邊打仗一邊跟著樂呵。
魯大勳安營紮寨,還在關外圈地以作戰馬放養,有的時候手一滑圈大了地方,戎狄派人來瞧,揶揄他,“你們大明安逸久了,如今就剩這些人了?”
魯大勳嘴裡叼著根草,回頭看了看自己營地裡幾頂不起眼的帳篷,手置在眉頭處,望向戎狄的方向,連綿的營牆有好幾裡地,像一座小小的城池,看上去實力確實有些懸殊,可他也不在意,“哦,我家皇帝來拍我視察。”
他這話說的漫不經心,可當下卻突然顛倒了局勢,戎狄來視察敵情只派了兩個輕騎兵來,而大明卻帶了一個營得人來,高下立見,兩個戎狄的兵悻悻的離去,沒討到任何嘴頭上的好處。
季小九在心裡覺得好笑,她是個小婦人,雖然身處高位,但沒什麼太大的報復,呈口舌之快於她來說就已經很開心了。
“有沒有耿楚的下落?”她行軍一月,到現在,她最關心的還是他。
魯大勳皺了眉頭,“卑職無能,只打聽到王爺被囚禁在了戎狄大營之中,卻不知道他身在何處。”
她眉眼暗了下來,她如今太擔心他了,擔心他會受虐待,萬一他受傷了怎麼辦?那般尊貴的人,受了傷也不知是怎樣。
她擺了擺手,又聽魯大勳嘮叨了幾句,就讓他隨軍休息了,她在街邊漫步,看著士兵們一個個整理好行裝,顏南卿治軍有方,他下軍令不允許將領們留在民宿,要求他們露宿街頭,不許他們徵用百姓的一匹馬一口糧,違者軍令處置。
而像顏纓纓這樣的將軍也不允許開小灶,住在客棧,要同士兵們一樣露宿街頭,並在固定時辰內起身雖更兵巡邏,顏家軍就是這樣鐵的軍令,作養出吃苦耐勞的戰將。
她是九五之尊,又帶著病,自然不能隨軍露宿,在驛館裡住了下來,有些體弱計程車兵也會在驛館裡打地鋪,梁伯這次也隨軍前來,雖然他不會打仗,但一直都在伙房幫工,這下再驛館後面擺弄他的瓶瓶罐罐,這人和蘇洺沅一樣,算的上半個郎中,軍中小病小痛他都能看,梁伯告訴了她的真實身份,她沒有感到太多的好奇,她只是對他前世的事感興趣,可梁伯不清楚,他說他只記得耿楚一人託著冰棺來找他,苦苦哀求,尋起死回生的妙方。
耿楚的身邊,總是有那些奇人異事。
她信步到驛館後,有一個偌大的院子,東側是驛館的廚房,現在變成了軍隊的伙房,梁伯在一旁侍弄他的蠱蟲,她看著可怖,可這些於梁伯來說,就像他的玩具一樣。
“梁伯。”她叫了一聲。
梁伯回過身來,拱手揖禮,“草民。。。。。”
“得了得了,不必多禮,朕就是四處看看。”她四處打量著,看著那些草簍裡發出嘶嘶的聲音,感覺毛骨悚然。
梁伯笑呵呵的提起了一個竹簍說,“陛下別害怕,這東西,你別看它不起眼,到了戰場上,那可是有大作用的!”
她撤出一個僵硬的笑容,看著那通體豔紅的蛇嘶嘶的朝她吐著信子,就不由的後退了兩步。
梁伯從隨身的布包裡掏出一團灰濤濤的面袋子給她,“陛下,這個你可一定要留好,隨身帶著,到了戰場上,要記住聽我的指揮,聽到沒有?”
她許是被嚇壞了,僵硬的點了點頭。梁伯看著她如此乖巧好哄的份上,傷害耿楚的事他也就閉口不言。大明此次出兵興師動眾,原本不是朝中的人也都參與了進來,巫山樑伯、五棵杏蘇家,原本都是江湖中人,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