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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輕聲囑咐一臉懵懂的濤碧留在這裡,然後獨自一人慢慢靠近那聲音的所在。若在以前她也從沒這樣八卦過,但在這皇宮裡,這種不安感讓她的好奇心變重了。
她也只是微微靠近了聲源十來步的樣子,離那兩人大概還有十米左右。因為天黑光線不夠,那兩人的身影依舊很模糊,又因為風的原因,他們的聲音也被風磨去了大半。
她也辯不出個所以然。偷聽畢竟不是什麼光明的事情,斟酌了一番還是決定撤退了。
就在這時,好巧不巧,一小軸紙卷從聲源處施施然地滾輪在她的腳下。即使是輕微的碰觸,龔顏依然感覺到了。她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猶豫了幾秒鐘是不是應該把它撿起。不過比起猶豫,她更多的是不安和好奇。
因四下裡實在太安靜地緣故,不遠處情動的兩人——當時就意識到有什麼東西掉在地上了。不過女子當作什麼都沒發生,繼續纏綿擁吻——男人卻已停下了動作。
“怎麼了?”陳溪停下略帶疑問地看著少淵帝。
他拍了拍她的肩膀稍事安慰,然後從她身子對面挪開,開始半蹲著,藉著弱光尋找那幅掉在地上的畫。
紙卷的長度與大小,龔顏都覺得莫名熟悉,她心裡一瑟,顫抖著雙手開啟了畫卷。上面那個拼湊成的明黃色身影如故,只是蒙了少許塵土。他的帥皇帝都不帥了。
她微微笑著,又吹又輕拍地撣去上面的塵土。
“是……阿顏嗎?”
這聲呼喚很輕,也很熟悉,就像很多個夜裡、清晨他那樣溫柔地喚她一樣。只不過現下帶帶著一絲不尋常的驚慌。
她不敢抬頭,抱著畫軸轉身就走,可沒走幾步,就被身後的人扯住了衣衫。她無聲地掙扎,甩他的胳膊,甚至回身踩他的腳。不過怎麼做都沒有用,對方絲毫沒有放手的意思。
她無聲接受了眼前事實,剛才那裡纏綿的一對野鴛鴦,正是少淵帝和陳修媛。呵呵,她真蠢。皇帝年輕又英俊,各各宮妃都是被他迷得五迷三道的,怎會有哪個不要命的在這裡偷情?白痴,她真是個白痴,她心裡明明想到是他們的,才忍不住過來看,可到跟前了,她卻各種否定自己,嘲笑自己多心了。
如今真是這樣,她又不願面對……
龔顏連連搖頭,頭和身體顫抖不已。
越來越近的腳步聲讓她慌張,是那女人!她不想被她看到自己,可如何擺脫也擺脫不掉他。少淵帝初嘗情、事沒多久。他少年時的戀人回來了,她這個替代品也要退出她的舞臺了……
“少淵,你抓著……的是誰……”陳修媛的聲音帶著一絲怯怯地感覺。人家這種骨子裡的嫵媚連女人見了都要動容了。
再也忍不下去了,龔顏將袖子提高,少淵帝的手也不得不被跟著帶高,她趁機隔著衣服在他手臂上狠狠咬了一口下去——
他吃痛,“嘶——”輕呼一聲,本能地鬆開了抓住她袖子的手臂。龔顏得以倉皇而逃。
陳修媛看少淵帝受到襲擊,驚嚇也擢了一層,“來人啊,來人啊,有刺客!”
等到一大群在不遠處等待的太監和侍衛聞聲而至,龔顏早帶著濤碧跑遠了。
少淵帝一揚手,攔住了他們追趕的腳步,“別追了,沒什麼打緊的!是釀櫻居的那個傻二妹又跑出來了……”
他身後的侍衛聞言,立即停止了追趕。這傻二妹其實還是先帝的遺妃,先帝病故,人就傻了。沒人清楚她對少淵帝有過什麼恩德,只知道他被皇帝好酒好菜的伺候著。
不過這個傻遺妃傻得透透的,根本不知道感恩,每次總是偷偷跑出來。哪人多往哪跑,見到穿黃衣服的少淵帝就狠狠咬上一口。大家都說,這傻女士把當今皇上當先帝了。
總之也算是一件陳芝麻爛穀子的舊事,這二年傻二妹,似乎不僅傻還呆了,已幾乎不再出宮。今日竟又跑了出來,還在這稀無人煙的地方遊蕩,著實詭異奇怪得緊。不過既然是少淵帝親言,便也沒人敢懷疑聖意。
此時被皇帝矇騙過去,說成傻二妹的龔顏,已和濤碧氣踹噓噓地跑到了御道上,無他,到這裡就算再被發現,她也可以胡謅自己是剛出來溜達的,沒去過那邊的林子。
濤碧雖有些納悶她家圖修儀為啥一過來,拉起她就跑。但好在畫已尋回,她的一顆因失職而不安的小心臟可以放下來了。
回到春騰宮後,龔顏精神顯得不是太好,面色鬱郁。濤碧只當她是經歷了今天這一茬子事累得厲害,便也沒有多問。
她和其他奴才把洗澡水、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