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部分(第1/4 頁)
這一日,離那次她與皇帝的最後一見,又是過了兩月多。她那便宜哥哥——穆鐵也依然沒走,他還住在四方邸裡。明著是說要學習昇國的官宦制度。暗裡,龔顏知道他一來是監視她,二來是在半個多月後的行動中打算伺機而動。
她從那次後,又見過穆鐵幾次。
有一次,她把拒絕執行這個計劃放的意思擺在了桌面上。結果穆鐵當時不動聲色,背地裡卻是給了龔顏懲罰。
當天晚上不知道穆鐵用的什麼手段,她疼的死去活來。
最後在拂曉時分,春騰宮收到穆鐵送來的一壺酒並一張字條。龔顏的這場不明所以的疼痛才得以緩和。
穆鐵送來的字條上寫著的是極簡的一句話:
此為合歡酒,飲之慰心,少煩憂。
她喝了酒,心臟就不痛了。
龔顏自此次疼痛後才得知:當初確立她為冒充兆隆公主的人選時,他們在她身上下了一種蠱蟲,此蠱以酒為媒,以心臟為寄居地。一旦她有什麼違背,他們就會引動母蠱,讓龔顏身體裡的子蠱活動。而這種狀況若持續三天以上,被下蠱的人就會耐不住劇烈疼痛一命嗚呼。
第二天,她跑去四方邸問穆鐵,才知自己種的蠱叫“合歡蠱”。
合歡酒雖可以暫時安撫蠱蟲,然而卻不是治標不治本的方法。若是哪天穆鐵不順心了,再玩上她一玩,她可吃不太消。於是龔顏學乖了,開始表面上服從於穆鐵。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龔顏自此之後總覺得心臟疼痛。這種感覺和心臟病還不同,她有窒息感但不致命,屬於一種慢性折磨,更加熬人。
“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合歡蠱嗜酒,她便學會了喝酒,一難受便用酒喂那磨人的蠱蟲。
“娘娘……”濤碧奪過來珍玉酒壺,“借酒消愁愁更愁!”
“喲——不簡單。碧兒,你何時知道的這句?”她才有兩分醉,神韻語態如常。
濤碧無奈地嘆了口氣,“娘娘,這是您有次喝醉時候說的吖。既然您這樣清楚,為何還要借酒消愁?”
“是嗎?”她真的很清楚嗎?
如今,她已然分不清是蠱蟲作怪,還是自己真的心痛。
龔顏扔下酒壺,“也罷,今日就不喝這二兩貓尿!今夜我想去嫣湖走走,你去準備下——”
濤碧得令,歡歡喜喜地去了。
只要她家娘娘不喝酒,讓她幹什麼都行。
第30章 嫣湖水
晚春夏初的嫣湖,單就夜晚來說,其實更具魅力。整個河面和岸邊都攏了一層水霧,有一種靜謐之美。
春滕宮的一行人對嫣湖來說不算是新客。之前除夕那天,龔顏就來過一次。她平生最愛就是綠色植物和水景。所以嫣湖本應是她喜歡的地方,但因為離的遠,總有瑣事纏身,才沒有常來。
不知道是哪位前人如此智慧,以高高的瘦架撐起長明燈,十步一盞,照亮了夜晚的嫣湖左右。若再加上一個個長椅,龔顏覺得,這裡真心像大學的情人湖的摸樣。
只可惜湖很美,她卻沒有情人陪伴。
“濤碧,你們家鄉有湖嗎?”她幽幽地問了句。
“沒有湖,倒是有條河!”濤碧回憶起故鄉,興致也跟著高起來。
龔顏微微莞爾。
她想到了自己以前生活的城市也有一條河,不過是人工河,圍著人工河建了幾十座公園。這項工程算得上城市改造老城區濃墨重彩的一筆,也成為了市民熱議的話題。
她有些觸景傷情,於是龔顏只帶了濤碧一人,在湖邊散步。
湖邊種的柳樹已成氣候,垂下的綠絲絛在昏暗的光下更顯得有情調。龔顏著一件素白的小擺襦裙,如一段瘦削的幽影穿梭在柳林下方。濤碧不敢落下一步地跟在她身後,生怕這枚小細影折斷消失……
龔顏想起大學老師講的一首詩,卓文君寫給自己變心的丈夫司馬相如的,其中一句是這麼說的“六月伏天人人搖扇我心寒”。
大晟地處靠北的方位,六月天氣相當於華夏首都五月的天氣。故伏天一說著實談不上,但心寒卻是一樣的心寒。
微涼的樂聲鑽進她的耳朵,應是簫笛一類的樂器。六月的大昇天氣異常舒適,龔顏也不奇怪,會有人和她一樣來這湖邊透氣的。
龔顏走近才看清了,有個桃紅色衣衫的女子臨湖吹笛,她潔白的面龐和纖細的手指似籠著一層朦朧的光暈,安詳寧靜。女子本來只是陶醉忘我的吹奏,過了一會兒,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