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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腳也廢了王沆不少力氣,他扶著牆直喘:“哭有何用?不如仔細想想如何彌補。”
這一腳,實在是沒有辦法而為之。王沆雖然也不想對張哲之這樣,可現在情況危急,外面那些高喊著自己和張哲之名字的人,還不知是敵是友,若是不及早從這脫身,還不知會有什麼危險!
只好先委屈你了。
看著張哲之慢慢有了反應,王沆終於慢慢回到地上,心裡閃電般地想著接下來該怎麼辦。而張哲之,被踢得雖然不重,但好歹也明白了現在不是懊悔的時候,見王沆閉目思索,就在洞口看著,以防有什麼人突然襲擊。
就這麼過了大概一炷香,王沆臉色暗淡地睜開眼,無聲地嘆出一口氣。不過這一幕卻恰好被張哲之收入眼底。他猶豫了許久,才敢靠近一些,輕聲問著:“三爺,可有頭緒?”
王沆搖頭:“有是有,不過……”
張哲之關切地問:“如何?”
“這……”王沆不忍再打擊他第二次,便和他娓娓道來,“你我二人身無分文,走官道自然是不可能,便是要走山路。可山中多是蛇蟲鼠蟻,我們都不會武,萬一遇上了大蟲,只能白白送死。”頓了頓,“官道雖無猛獸,但無銀錢在身也是寸步難行,相較之下,山中還有野果可以果腹,至少是死不了……不過這一去,無論走哪條路,都是艱險萬分,生死未卜。”
張哲之聽得認真,倒是有個認真思考的樣子。恰巧討好了王沆,他心情輕鬆了點,安慰張哲之:“勿需發愁,車到山前必有路,我們定會到達京城。”
或許是這句話激勵了張哲之,又或許是張哲之本身就已想出了對策,他抬起頭,語氣裡是少有的認真:“三爺,我們走山裡吧!”
“此話怎講?”
“要是我們走官道,吃住都是大問題,不出三日就會餓倒在街邊。況且小人以前在家時,也曾捕過魚捉過鳥,反正是在山裡餓不死的。另外,我們白天就順著山腰走,晚上歇息時,再燃上一堆火,猛獸都怕火,也不敢來犯。”
王沆沒想到張哲之還會這些事,他略帶讚許地點點頭:“照你所說,待我們傷勢好轉,便立刻上路。”
事情就這麼定了下來。有了目標,兩人自然也為之後的行程準備起來。王沆傷勢較重,前幾日都是張哲之去摘些野果來吃,後來慢慢傷好了些,便加入了張哲之,尋些野果野菜放在洞裡。若是幸運,還能捕到兩條小魚。更令人喜出望外的是,張哲之還在小溪中摸到了兩個水壺,雖然有些舊,但好歹為兩人之後的路途增添了一點希望。
就這麼過了約十幾日,那些高喊著二人名字的人也再也沒出現過,適逢兩人的傷都好得差不多了,索性就帶了一些野果上路。
不過張哲之一站在山谷裡,立馬迷失了方向。幸好這是十幾日,王沆已經差不多摸清了這山谷周圍的路,他輕車熟路地帶這張哲之往一條小路走去。
從小路往上,多是人煙罕至的樹林,也虧得王沆方向感極好,並不曾有大的誤差。走的久了,還會停下來看看影子的方向。若是遇到了山中的獵戶,也會有禮貌地詢問一番地勢和走向。也得是兩人運氣好,好幾次的岔路都碰到了獵戶,不僅給他們指了方向,還常常把手中的獵物分了些送給二人。
這樣算來,除開腳力的消耗和腳掌痠痛,一路上的野果種類繁多,獵戶送的野味和偶爾能捉到的小魚,兩人吃的倒還比在山谷中好了不少。不過沐浴就不及山谷裡這麼頻繁,兩人在山中行走,並不刻意去尋找溪流,往往是夜晚歇息時才看看四周有沒有溪水,這麼一來,沐浴就變得極為珍貴,有時候三五天才碰到一條小溪,除開張哲之捉魚的時候,其餘時間王沆都在水裡泡著。
這樣子走了十幾天,兩人都已精疲力竭,腳上跟灌了十幾斤的豬油似的,抬都抬不起來。最累的還屬王沆,他身體虛弱,走了兩步就容易出汗,每次張哲之看他,都見他的衣服已經溼透。而汗出又極容易帶走力氣,走著走著就覺得背後發涼渾身發顫。饒是這樣,他都還咬牙硬挺,連張哲之勸他休息的話,也惘若未聞。
這樣下來十幾天,他終於還是體力不支,腳一軟就差點跪倒在地上。這下子,就算張哲之不勸,王沆也清楚是該休整一番了,他叫住張哲之,示意他坐下來,和自己一起休息。
不過張哲之卻拒絕了:“王沆,我看著四周都沒什麼野果,不如我走遠一點去尋點食物。”上次那件事過後沒幾日,王沆就讓張哲之繼續直呼自己的名字,這大半個月,兩人都習慣了直呼對方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