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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吼道,後者對他笑了笑。那笑容裡有種迷惘,似乎阿不思本人都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埃非亞斯後來回想道。
哈利出現在教堂後的墓地裡,站在那塊百年後將埋葬詹姆與莉莉的空地上。越過座座墓碑石,遠處鄧布利多家的院子裡,蘋果樹枝頭綴滿了小小的青色果實,還沒到熟透的季節。他不由想起一個世紀後,聖誕節的風雪裡這棵樹奇怪的樣子。
鄧布利多家隔壁,巴希達的房子還挺新,木頭顏色淺淡,一個世紀後它會變成斑斑駁駁的深褐色。再遠一些的隔壁,波特家的老宅,地基上如今蓋起的房屋並不是哈利見過的那片廢墟。
格里莫廣場十二號兩旁的麻瓜住宅也和未來相差甚遠,它的家主也叫小天狼星布萊克,也是黑色頭髮灰色眼睛,性情在老純血家族的傲慢矜持之後隱藏著某種激烈的東西。他應該是小天狼星的曾祖,他們長得那麼相似。
逆著時間的流動觀看這些曾經熟悉,或者該說是未來即將熟悉的事物,感覺是窒息的,尤其當他知道未來會怎麼發展。
哈利無數次質問自己,放任事情自然發展下去是不是對的,讓鄧布利多家的悲劇發生,隔岸觀看未來他最敬重那個人痛不欲生,究竟是對是錯。
最後他發現自己做出了和鄧布利多一樣的選擇。
他不能允許兩個魔王出現在這個時代,比起更多人的痛苦,少數人的痛苦才是該處於天秤較輕的那一端的。這是更偉大的利益。哈利發覺自己在遵循這句可怕的言論後,對冥想盆中的真相不再感到心寒。憤怒和怨恨都平復下去了,連帶著所有情緒,很多時候他都像在隔著厚厚的玻璃和這個世界接觸,不屬於這裡,不屬於任何一個時間與空間。
這就像傳說中復活石的副作用,他懷疑,但也許這不過是所有預知了未來的人共有的頑疾。
只有少數時候他的心臟會加速跳動,那隻持續兩個小時就消失了的發情期,和他十五歲前一樣,心臟快要從喉嚨裡蹦出來,焦慮,痛苦,羞恥,難以啟齒的渴求。
還有那些味道。阿不思身上強烈的阿爾法氣味,與阿不思冷靜謙遜的外表不同,它是灼熱暴力的,對別的阿爾法來說是極端可怕的威脅,對歐米迦來說卻是另一種暗示。入侵,佔有,宣告力量與強權。
一個阿爾法越強大,他能提供的安全就越穩固。
哈利沒法說出口,歐米迦的機能覺醒的那個夜晚,當阿不思一步步撤除咒語走近他時,他的身體怎樣開始戰慄,怎樣無法反抗,而當阿不思握住他的手臂把他從床底拉出來,他抑制不住抽了一口氣,呼吸梗在喉中,不是因為傷口被觸碰的痛苦,而是因為從那塊面板傳遞到全身的暖流,像一道火苗攀上乾燥枯枝。他被最安全的氣息籠罩著,忘了自己究竟說了些什麼,阿不思環抱著他的手臂更緊了一些,他就那樣毫無思考能力地睡著了。
他知道有什麼不對了,連金妮都沒法這樣牽動他的心臟,只有阿不思。可在另一個時間裡,他的心臟經常因為意外、恐懼、憤怒或各種情緒而狂跳時,他從沒有在意過。
那個時候心臟的加速跳動是因為敬畏,仰慕,畏懼在最尊敬的人面前犯錯。可對現在這個年輕的阿不思他很難寄予以上詞彙,這就說不通了。
只能說心跳加速是歐米迦的本能。剛才也不過是一個巧合的觸碰與擁抱,可心臟就狂跳起來,大腦不太受控,甚至忍不住放鬆微笑。只有歐米迦的本能可以解釋。
“夠了,停下來。”哈利惱恨地對自己說。
時間不對,地點不對,哈利波特也不是此時此地這場戲劇裡的另一個主角,他只是復活石帶來的幽靈觀眾。
一個被複活石從百年後複製過來的影像,所有未來都在百年後被走完了,在這裡他沒有未來。
這重複的一次生命,與過去時間重疊的道道傷疤,兩個小時就結束了的第一次發情期,全在幫他倒數,此後還有三年時間就要抵達那個通往未知的節點——1998年5月他轉動復活石的瞬間。
哈利預感得到,那就是自己重回戰場迎接死亡的時刻。
這死亡之前多出來的時間是鄧布利多的仁慈嗎?鄧布利多知道那個蠢得要死的傭人,自稱姓波特卻沒有名字的傻瓜就是他嗎?
不,他不可能知道。哈利想,走之前阿不思會得到個一忘皆空。他確信他能完美地施展這個咒語,摧毀魂器的路途上,他已經把這個咒語磨練得像繳械咒一樣純熟。
那麼。好吧。看來這一切都是復活石製造的巧合。
哈利抬頭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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