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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好一會兒，才慢慢的答「石榴？」

仙界靈果何其多，不僅味美還能增強功力，哪裡是什麼石榴能比。蘇沐橙聽了卻忍不住淚意漣漣，趕緊轉過頭去。

蘇沐橙父母在世時都是煉器師，也沒有加入門派，像絕大多數散仙一般，隨心所欲的走走停停，有了靈感得了好材料就停下來做些小物件小法寶出售，日子並不富裕，卻逍遙自在的很……奈何英年早逝，在山裡遇見魔獸，最後只讓一對小兒女逃了出去。

兄妹兩個有些基本功法，可是畢竟太年幼，沒人僱傭又不願意做些偷雞摸狗的事兒，流浪月餘，最後被一個散仙收留。那人法術稀鬆，但在偏頗之地看風水做法式，也算有酒有肉，養了幾個孤兒，做些藥童雜工一類，至少吃喝不愁。

但兄妹兩人樣貌生得太好，無法自保反成了禍根，幾個年紀稍大的孩子看他們樣子可愛，有事兒沒事兒的找茬，蘇沐秋都是忍氣吞聲，忍到那些人欺負妹妹，蘇沐秋才與他們打成一團，小小年紀兇狠之勢宛如搏命，反倒是把幾個人震住了。

可再長大些，蘇沐秋眉目清漸漸張開，秀如仙府童子，其中幾人竟然生出了垂涎之色，打不贏蘇沐秋便暗搓搓的唆使那散仙，要把他賣給過路有錢的商隊，換些法寶功法。

蘇沐秋深夜背上蘇沐橙翻牆逃走。為免那散仙追上，直逃進深山老林裡去。一路上兄妹兩就靠從廚房順手牽的幾個饅頭和野果為生，走了好幾天爬到山的另一頭，問遍了小鎮店家，最後才有一個老鐵匠願意收留，就做了苦哈哈的鐵匠學徒。

又過了兩年，蘇沐秋總算攢夠了法力開啟父母遺下的小匣子，裡頭功法一篇，法門幾個，最貴重的是父親煉器的心得筆記。

後來蘇沐秋成了附近頗有名氣的兵器師傅，能賺錢能養家，便慢慢開始收集材料煉製父親記錄的「仙家物件」，最終成就了三樣絕強法寶。

那時候確實窮苦，就是年節蘇沐秋也沒法給妹妹買什麼瓜果點心，後來有一回，一隊商人從外域路過在小城休息，看中了蘇沐秋給妹妹做的一個小玩物，東西精巧的很，但是材質確實粗糙，商人壓不下價便拿了幾個石榴來換。

那些石榴都是熟透的，本不能久放，但在窮鄉僻壤也堪稱稀罕物，兩邊成了交易也都心滿意足。

兄妹兩好多年都沒吃過瓜果，兩人你讓我我讓你都捨不得，最後石榴開裂果肉都已微帶酒味，兄妹兩才趕緊的吃完。

蘇沐秋把石榴籽埋在院子裡，埋的深的死了，埋到淺的被鳥兒吃了，還有澆水施肥颳風下雨的問題，最後真正結了果的也只有三四棵樹。

到了金秋十月，蘇沐橙拿些石榴當零嘴，剩下的被蘇沐秋拿來釀酒，後來撿回了葉修，一家三口多數時候，就排排坐在門檻上看這小院子裡的石榴樹。盛夏開花紅似火，冬雪皚皚葉常青，留下的回憶都是醉人的香氣。

貳

故人相聚總免不了吃吃喝喝，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幾個人都有些暈乎乎的，解酒不過是小把戲，可如果連喝酒也要用法力驅酒，那可是會被朋友們取笑的。

葉修毫無酒量，酒杯裡裝的春茶，大傢伙也不難為他，只嘲笑兩句一杯倒罷了。但坐在酒席之間，單是酒香四溢便夠讓他微醺，何況酒不醉人人自醉，他也已經許久未曾如此放鬆快活了。

「我說老葉啊，你別假裝沒聽見……」魏琛再倒一杯酒，往葉修的春茶碰了個杯。「當年你被嘉世追殺，戰矛卻邪折斷，那些個煉器的門派早對第一法寶出自散仙之手恨得牙癢，說了些不三不四的話……你後來擊潰嘉世，接著就把趁著魔族入侵發財的煉器宗門屠戮一空，鬧得整個仙界腥風血雨的——咱們知道你心裡頭不痛快，也都幫著你……可是你現在這樣子，怕是要入魔啊。」

修仙悟道，最講機緣，用了千年也找不到那人的轉世，怕是真的有緣無分，執迷不悟只會引來禍根。

葉修回望四座，幾個姑娘早退了席去逛街了，方銳包子喝到桌子底下，剩下的喬一帆、安文逸、羅輯、莫凡幾個人都是守口如瓶的，老魏是魔族大戰開始之前就見過他與蘇沐秋搭檔的老夥計了——最值得信賴，他心裡壓抑多年的苦悶，倒是能算在酒醉的微醺份上傾吐一回。

「他出事時，我正接了個懸賞材料的大單子，等我從外域趕回來，他已經入了棺，隨身的東西都化了灰，身上被魔火燒成有些慘，如果不是沐橙一再求陶軒等等，只怕已經葬了。」葉修聲音還是平平淡淡，似乎當年的心殤已去，他在人間遊蕩千年也只是遊歷一番。「他魂魄都已盡去，我想他雖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