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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的撐起半個身子的重量,同時也不著痕跡地避開了素貞正要為他切脈的右手。
“無妨……我的身體自己清楚。”成逍極力讓自己的語言聽起來順暢些,但還是顯得有些吃力。素貞的醫術本也不差,明白只要肌肉的僵麻褪去,他身體的不適便會減去大半,就也不太強求,只是想到他即將面對的現實,心裡不禁又泛起幾分擔憂。
“昨夜是王老先生把我們藏入這地窖的,他不想讓我們打擾他會客。”素貞聲音很輕,試探著對成逍說道。
“會客?”成逍淡淡的反問了一句,深邃的眸中卻顯現出一股濃重的悲傷,張口咳出了一口鮮血,沒入胸前紅色的衣襟,消失不見,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成逍雙眼微闔,深深的嘆息了一聲,“走吧,我想送師父最後一程。”
林汐有些不解的看向素貞,卻只得到了素貞同樣的一聲嘆息,只得起身扶起正在艱難站起的成逍,依舊輕柔地為他拭去嘴角的血跡,欲攙扶著他沿著臺階向地窖外走去。
成逍輕輕握住林汐扶著她的一隻手,淡淡的道了一聲“謝謝”,又禮貌性的將手收回,擺脫了林汐的攙扶,依靠著臺階旁的牆壁緩緩向上移動。
將這一切看在眼裡的素貞只能上前一步,緊緊地跟在他們二人身後。成逍已經猜到發生了什麼,但想來是十八年來的病痛生活早就讓他學會了將自己的一切情緒隱藏,他這樣的人,就像平緩處的江水,表面看起來平靜無瀾,實則波濤暗湧,靜水流深。所以王仲甫才能放心的離開人世,他太瞭解江成逍這個人了。
草廬的情形並不完全在素貞和成逍的意料之中,因為躺在地上的屍體一共有八具之多,除王仲甫外,其餘七具是寧婆婆等人的。
與王仲甫的面帶欣慰不同,她們七個走的並不安詳。頭髮散亂,衣服破爛,身上散佈著大大小小的刑傷,甚至有幾人至死都是睜著雙眼,表明她們雖然生前曾受到過酷刑的凌侮,但一定死的問心無愧。
素貞感覺自己的心情越來越沉重,如果說從昨天到剛才自己還以一個局外人的身份對江成逍和林汐抱以無限同情,那麼眼前的景象十分清楚地表明欲仙幫已經和東方勝勾結在了一起,正式成為了她日後所要面對的敵人之一。
而此刻的成逍也再難維持一貫的寡淡和平靜,拖著沉重的步伐踉蹌的向幾人的遺體走去,卻被林汐搶先一步衝到寧婆婆的遺體前跪了下來,眼中淚水無聲的流淌下來。
為幾名尚未瞑目的玉蟾宮姐妹一一闔上雙眼,成逍才動作緩慢地走到了寧婆婆的遺體旁,和林汐並排跪下,“婆婆放心,只要我江成逍活著一日,就會為你們姐妹報此大仇。”
言畢又輕輕地拍了拍林汐的肩頭,方才起身挪步跪在了王仲甫的遺體前,俯身拜了三拜,“大風起於青萍之末,即便沒有了欲仙幫,這東方家的朝廷亦是積重難返,你又何苦非要用這樣的方式逼我出手?”
只此一句,再無其它言語,也許對成逍和林汐來說,寂靜更適合於寄託哀思。
直到和光和同塵兩個藥童的啜泣聲打破了這片沉靜,素貞才上前攙扶著成逍站起,“此地不宜久留,還是先讓幾位入土為安吧。”
簡單的安葬了八人,已是午後時分,和光同塵收拾好了細軟行裝,忐忑地看向坐在草廬正廳主位上,已經換上了一身白衣素服的成逍。
“同塵,你去看看少夫人,如果她還在墓地,不要打擾,等她自己起身再帶她來這裡。”
“是,少爺。”
“咳……咳……”成逍輕咳了幾聲,等同塵走到屋外,才抬首用他那雙彷彿能看透一切的深眸看向和光,“說吧,玉蟾宮的人怎麼會在這裡。”
和光撲通一聲跪在了成逍面前,本已哭的紅腫的雙眼又有眼淚流下來,“我下山散佈神醫在京城現身的訊息時的確曾經見到過她們,但昨夜先生也沒有想到她們會落到欲仙幫手裡。先生他不想讓無辜的人送命,少爺你不能冤枉先生,他這麼做不僅是為了自己……”
成逍抬手打斷了他的哭訴,語氣很是疲憊,“我知道,你先起來說,出事的時侯,你在哪裡?可知道師父他們的事……是誰做下的?”
“昨夜藏好你們三人之後,我就按先生的吩咐去和先前被先生遣下山去置辦藥材的同塵匯合了,所以不知道昨夜的具體情況。不過今晨回來之前在城內曾經看到欲仙幫的五大護法和一箇中年官員在一起。昨夜來追殺先生的人十之□□會是他們。”
成逍微微按了按有些發疼的太陽穴,神情越發的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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