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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蕭戎歌的畫,畫得自然是當年八重門上的劍瀟。
此刻躺在畫像下面的是劍凌,邊看畫像邊操刀子的是葛大夫。
一個時辰後他停了下來,兩個時辰後劍凌醒了過來,又三天後,劍凌能夠起來了。
葛大夫看看畫像,又看看劍凌的臉,“我縱能將你這臉整得與他一般無二,可風華卻相差甚遠。”
劍凌對著銅鏡看自己這些年來不斷動刀子的臉,容貌與劍瀟越來越像了。
至從十歲那年他就開始整容,按整劍瀟的容貌整。
“你倒說說我與他有何不同?”劍凌不由憤憤。
葛大夫痴痴地盯著畫像,“在於眼神,畫中人的眼神永遠是清亮、仁厚、縹緲、靈動的,只看一眼便迷醉深陷於其中。你的眼神太深,看了令人心生畏懼。”
劍凌冷然一笑,他的眼神豈能不深,若不深怎麼能隱瞞得蕭戎歌裝瘋賣傻活到如今?若不深他豈能不廢一兵一卒滅了問鼎閣,報血海深仇?若不深他能重建名劍山莊,成為新君陶浮生親封的武林萌主?
這時醫廬裡又來了一個人,——秦笛,不現在應該稱為陶浮生,十三皇子,如今的新帝。
“他都死了,你整容為何?”陶浮生在劍凌對面坐下,知他不能喝酒自斟自飲。
劍凌悶悶地不說話,眼裡陰戾之色越發重了,忽然手一揮袖裡匕首便向劍瀟的畫像劃去,竟要劃破他的臉!
陶浮生手中杯盞一擲打偏匕首,葛大夫已萬分寶貝的擋在畫像前,“不許毀他!”
又是一個人!又是一個自己就站在眼前卻看不見,反而被一副畫迷得半死不活的人!
“讓開!”匕首冷利的鋒刃逼得葛大夫打了個冷戰,卻瘋了般的擋在畫卷前面。
“讓開!”劍凌恨意愈重,匕首已在他脖子上壓出血來。平日那麼怕死的葛大夫竟然不顧性命的擋在畫像前面。
“讓開!”劍凌一聲怒吼,匕首兇狠得向葛大夫咽喉刺去,陶浮生終於不再袖手旁觀,再次擋住匕首,“你殺了他日後誰替你整容?”
劍凌匕首憤然插在石桌上,“他就那麼有魅力?一個死人、一副畫竟然就將人迷得如此神魂顛倒?”
浮生的眼睛迷茫起來了:他就有那麼大的魅力,至從心懷好奇去蕭山,第一眼看到劍瀟的時候,他就知道蕭戎歌完了!他將劍瀟留在身邊是最大的錯誤!
他也知道自己的心沉淪了。但他是眉間一派的,他不在意曾經有誰和誰得到過劍瀟,只注重最後一個得到的是他就好。
所以他與劍瀟不親不厚的交往著,無傷大雅的表達自己的愛意。只因為他是一個極其普通的人,像畫卷裡的留白,所以沒有人注意他。
也所以他成為皇位之爭的最後勝利者。
可他沒想到劍瀟選擇這樣結束遊戲。
浮生淡笑著傾盡一杯酒,“他很有魅力!蕭戎歌、大哥、七哥亦然。可是他們在綻放自己萬丈光芒之前,沒有學會收斂鋒芒。——所以他們都輸了,而我們這樣沒有魅力的人反倒贏了。不是嗎?”
劍凌的激憤終於稍息,浮生拍拍他的肩膀,劍凌這時才發現這個男子身上有著與蕭戎歌、劍瀟一般奪人的光華!
他眉目欲染、容色如洗的面容上,似突然有旭日投射,“阿凌,如今,你我的時代到來了!盡請的綻放你我的光華吧!”
邀請似的向他伸出手。
劍凌伸手與他相執。
——我們的時代!
浮生倒一杯酒給他,“人生至此,當浮一大白!”二人舉杯痛飲後,浮生迷醉的走到劍瀟畫像前面,似痛苦似迷戀的撫摸著他的臉,“你為何會選擇這樣的結束?如果你知道那個孩子不是你的,嬴洛根本沒有懷孕,會不會就不跳崖了?”
劍凌冷笑,“你明知他一向最重血緣,才故意要嬴洛到他身邊,弄了這麼個莫須有的孩子,一步一步將他們逼至斯,現在後悔了?”
浮生反唇相譏,“你如今空相整容卻又為何?”劍凌臉色一沉。“若當時你沒有擊落蕭戎歌手中劍,殺了那孩子,也不至於將他們逼成這樣。”
劍凌憤然怒吼,“若不殺那個孩子你以為可以折散他們兩人嗎?蕭戎歌什麼樣的人?可以令陶浮沉甘心情願的割下人頭送給他,你以為劍瀟真會離開他嗎?”
浮生知道自己妄想了,要他們分開比要他們死還困難,陶浮白就是沒看出這一點,痴心妄想以致被劍瀟廢了。
劍凌忌恨的一拍石桌,立時化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