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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生靈,靈生性,你便叫做石生吧。”於是吾輩便有了名字。嘉禾殿下跟他的長相一樣,五百萬年過去,討人嫌的性子一點沒變,也笑眯眯湊過來喊,“石生小呆子,你這副下垂眼的臭德行跟鴻鈞老祖很像呢。”
吾輩仔細想了想,當年跟他討彼岸花種子的前後一萬九千年裡,吾輩用的,一直都是另一張臉。就連如今九重天金玉寶殿裡供奉的四師六神七佛九仙的畫像中,都畫的是吾輩另一張用來討好辰兮的臉。想來這世間,除了其餘三個創始元靈和玉帝老兒,見過吾輩真容的實在寥寥。
“石生不才,怎敢與鴻鈞老祖相提並論。”吾輩退後兩步,儘量離嘉禾老狐狸遠一點。狐狸的鼻子總是很敏銳的。
“也是,鴻鈞老祖比你有趣多了~”嘉禾隨手向孟小姐要了一碗湯,咕都咕嘟喝下去,轉向陸臻,“你不是要去參加辰兮的婚宴麼?又回來幹嘛?怎麼,就算是怨憤辰兮,好歹也念一些當初借他府門休養生息的情分吧,怎麼說你們也當了萬把年的鄰居呢。”
陸臻懶懶倚在橋頭,雨落在他身上竟沒有溼意,“自然要去的,也不急這一會,辰兮的那張臉,本座少見一會是一會,省的鬧心。”他眉梢的彼岸花印記若隱若現,吾輩看得也很鬧心。如果他真是九重天那株彼岸所生,吾輩算是造了大孽。
“聽聞浮黎仙帝也會去,你還是繞開他一點,那傢伙難纏的很。”嘉禾施施然朝後伸手,“小孟孟,再來一碗湯,記得多放點鹽。”
孟小姐已經橫眉冷豎叉腰立在他跟前,砸了本賬冊過去,“先給銀子,這是你半年的賒賬。”
天上地下都知道嘉禾殿下費盡心思在忘記一個人,或者說在擯除一段記憶,他喝孟婆湯像喝白開水,吃太上老君的忘憂丹像嚼糖豆。當年向他討那棵彼岸花的種子,吾輩還專門給他備了一個月的忘憂丹當做回禮,直把太上老君看得心疼的跳腳,往後九重天見了吾輩都是繞道走。但吾輩到現在也不知道,嘉禾到底真的忘記了沒有。
“哎呀,女孩子嘛,要溫柔一點,小孟孟你該多笑笑才是,多好的一張臉,愣是被凡人傳成老太婆,哎,也難怪你等在橋頭這麼些年,那人都認不出你。”
嘉禾狐狸嘴裡一向吐不出象牙來,孟姑娘聞此直接一掌掀翻桌子,端著碗就朝嘉禾砸過去,嘉禾邊躲邊喊開玩笑的,趕忙拾起賬本開始掏口袋。
陸臻也不回府,笑眯眯陪吾輩坐在橋邊的湯鋪看了會過往行人和雞飛狗跳的嘉禾,“石生你想不想隨本座去辰兮的婚宴?”
吾輩自然很想去,哪怕遠遠看一眼也好。但吾輩一旦去了,就極可能碰到熟人暴露身份,吾輩不想給陸臻惹麻煩,陸臻這個魔尊重生得也很不易,吾輩很能體諒。
“哎喲喲,瞧這寵的,才回來一會會就離不開了~~”老狐狸一板一眼摳賬本的頭猛地抬起來,唯恐天下不亂的一陣嬉笑,“石生小呆子,你可千萬別陷進去,魔尊大人喜新厭舊是出了名的,如今天天躲在冥府哭的,可是當初最最得寵的骨姬呢。”
吾輩自然不會陷進去,因為吾輩還沒從另一邊拔/出來。
“嗯,那石生你先呆在這裡吧,本座很久沒見辰兮那傢伙,萬一打起來不小心傷到你就不好了。”
於是吾輩低頭和匍匐一地的鬼差恭送陸臻離開,老狐狸在後面揉了揉鼻子,把賬本扔到一邊,不情不願付了銀子,臨走又討了一碗湯。
“管用嗎?”
“嗯?”嘉禾難得沒笑,隨即舉了舉手裡的碗,眼睛微微一狹,“你猜。”
猜你個大頭鬼。“要是管用,殿下就不會喝這麼多了。”
“你這塊石頭,還算是通人性,難怪魔尊喜歡。”嘉禾轉身朝冥府走去,邊走卻邊搖著頭,“不過可惜,再喜歡也是替代品。”
☆、畫像
吾輩聽不懂,也不想知道,一路沉默走過奈何橋,是十里黃泉路,彼岸花肆意開放的盡頭便是魔尊的府邸。
“一股狐騷味,還有一個……沒有味道。”門口的千年老榕樹上臥著一襲翠綠煙羅衫的男人,坦露的胸膛萬千春/色一覽無餘,墨髮蜿蜒及地,翡翠色的瞳孔寒霜般陰冷,倒是一抹嫣紅的唇美得很烈性。是一尾蛇。
“不好好在寒潭待著,跑出來捉蒼蠅吃嗎?”嘉禾殿下的臉色難得的不好看。
“我不吃蒼蠅,”那男子陰鶩的盯著嘉禾,舔了舔嘴唇,“我吃狐狸。”
嘉禾臭著臉一言不發拉吾輩進門,那尾蛇伸了伸懶腰,繼續臥在榕樹上打盹,蟬聲陣陣,樹葉也颯颯作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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