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部分(第2/4 頁)
為了搶罐頭開槍。
這裡的價值規則是什麼,一粒子彈不比罐頭貴嗎?
他轉頭看蹲在角落裡的岑今:“你聽見了嗎?”
“聽見了。”
衛來苦笑,他緩緩坐到地上:“不覺得不可思議?”
“不覺得,他們為了爭一瓢水、一顆土豆,都會開槍的,跟你說了,海盜自律性很差、情緒暴躁,很難管。”
“有時候,一條船談下來,人質零死傷,海盜自己死一堆,因為動不動就火拼——最荒唐的時候,人質要求上廁所,這個海盜同意了,那個不同意,兩人也要火拼一場。”
“虎鯊都不管的嗎?”
這是他屬下啊,矯情點說,屬下等於財富、資源、支撐、實力,他就一點都不心疼?
岑今笑起來:“你知道,拿到贖金之後,船上的人怎麼分嗎?”
“虎鯊和重要的頭目會拿大頭,剩下的,參與的人均分,也就是說,這條船上的人,人人有份。假設天狼星號最終真的以三百萬成交,虎鯊幾個會分到兩百五六十萬,剩下的海盜,一人拿一萬美金左右。”
“手下的小嘍囉是二十個還是三十個,根本不耽誤虎鯊分錢。人死的多了,他再上岸招募一批——他名聲大,想跟他混的人大把,再說了,新來的人更便宜。”
“至於剩下的這些人,”岑今壓低聲音,“你不覺得他們很希望同伴死的多些嗎?死的越多,個人均攤的越多啊。”
“你等著瞧,贖金真正談下來之後,這船上,還會有場大的火拼。”
衛來哭笑不得:“這他媽什麼世界啊?”
岑今低聲說:“真實世界啊,跟你要吃飯、睡覺、洗澡一樣……真實。”
衛來沉默了很久:“一人分一萬美金左右,也不少了。拿這錢做點小本生意,別再當海盜了。”
岑今說:“又幼稚了吧?他們拿到了錢,會去買酒、買菸、找女人、或者碰毒品,不到半個月就花光了,然後兩手空空再出海,盯上新的貨輪。”
居然有人比他還沒計劃,衛來不相信:“就不會存起來?”
“存著管什麼用呢?這種汙糟的大環境,你以為真能給他們提供安穩做生意的出路?你不當海盜,錢很快會被搶走;當了海盜,指不定哪一次火拼就死了,那還不如及時享樂一把。”
衛來居然無話可說,有那麼一瞬間,眼前晃過那個小海盜兇悍的臉。
他輕聲說了句:“這些人……出路在哪啊。”
岑今笑:“要出路也簡單,先立國,有個強有力的政府。穩定經濟,保護海防。漁民有業可持,誰會想當海盜?所以啊,你也不用感慨,這不是那條販人的黑船,你幫不了他們。我們呢,來了就走,沒法普度眾生,也就只能做談判的事。”
終於說回談判了。
衛來好奇心重又勾起:“第一輪談判真的已經結束了?”
“是啊。”
“那取得什麼進展了嗎?”
“你猜啊。”
衛來想了想:“虎鯊說願意把贖金降到一千萬,這算嗎?”
岑今冷笑:“這能算嗎?虎鯊就是頭狐狸。”
她好整以暇站起:“他故意的,打感情牌,說什麼救命之恩,裝著很肉痛的樣子喊出一千萬——索馬利亞劫船,截止目前的最高記錄才是多少?”
他這是典型的怕人割他肉,先血淋淋自割一刀:看,我已經大出血了,我已經讓到不能再讓了,你還好意思跟我談價?
衛來也起身:“所以呢,你的進展到底是什麼?”
岑今倚住門:“也不多,就兩點。”
又是她主場了,衛來忽然覺得好笑:風水就是這麼輪流轉,這一路以來,一條船又一條船,有時她看出端倪,有時他發覺不對。
“第一是,這一頓飯,虎鯊有十一次提到了船或者贖金,都被我雞同鴨講地擋掉了。我就是要讓他著急、心虛、摸不透我的想法、晚上睡不著覺——守著這條船,他就沒法去劫別的船,守多一天,他就浪費一天,那些分不到錢的海盜就多躁動一天。我還可以穩坐談判桌,他的屁股已經粘不住凳子了。”
好像也是,衛來想起虎鯊每次提到船時,岑今那泰然自若的跑題功力,一會扯海,一會扯魚,連北歐下雪都拿出來講——如果這個談判代表不是救命恩人,虎鯊大概要掀桌子發飆了,他這輩子都沒見過下雪,北歐下不下雪關他鳥事。
“第二呢?”
“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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