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部分(第2/4 頁)
不住笑,任由他抱起來。
衛來倚住車身,抬頭吻她,火星高飄,零碎的光亮一點點飄滅在暗裡。
席子邊沿積了好久的一滴雨落下,挾著最後一點橘紅的水光滴入他後頸,順著滾燙脊背一滑到底。
明天,一定要找個有頂有床、有遮有擋的地方。
——
這一晚睡得很好,只半夜裡醒了一次:他聽到悉索的動靜,身體的反應比意識快,手裡的槍迅速端起,然後才想起要睜開眼睛。
隔著擋風玻璃,看到一雙綠幽幽的眼睛。
那是隻埃狼,瘦到有些小,尖尖的耳朵聳起,尾巴在屁股後頭輕輕晃著。
它在撥弄早就熄滅的火堆,翻找吃剩的雞骨頭。
衛來吁了口氣,放下槍。
對視了一會之後,他用口型說了句:“吃吧。”
那埃狼好像聽懂了,並不怕他,又低下頭去,不緊不慢地在灰堆裡翻弄,齒間偶爾傳來細細的齧骨聲。
走的時候,慢慢吞吞,一點一點融進夜色。
衛來低頭看岑今。
她睡得很熟,呼吸輕緩勻長。
小姑娘,如果今晚沒有我,你就要被那麼大的一頭狼給拖走了,你知道嗎?
——
第二天開撥,一路隨心隨停,小雨季名副其實,有時能短暫迎來日光,但剛翻過一個山頭,又會陷進細雨綿綿。
兩人換著開車,車子大多在山地蜿蜒前行,這一路只經過了一個大的城鎮,和山地村落的唯一區別,就是城鎮裡會有水泥造的房子,也會有零落的兜售小商品的窩棚。
衛來帶岑今喝了一回土製咖啡。
是埃高當地人愛喝的咖啡,在一個木柱子搭起的草窩棚裡,四面透風,窩棚裡搭了口鍋,炒咖啡豆用,炒好的豆用搗杵粗粗搗碎,加了水放進火罐裡燒沸就好。
器具都簡陋,盛咖啡的是搪瓷小碗,兩個人一人端了一碗,邊吹涼邊小口地抿。
面前的條凳上放糖碟,好多糖粒灑到泥地上,不少非洲紅螞蟻爬進爬出,艱難地把糖粒揹走。
岑今喝了兩口,來了玩心,拿勺柄在一個螞蟻前頭劃溝壑,截斷人家去路。
衛來看到了,皺眉:“你就不能讓人螞蟻過點好日子?”
岑今直接在螞蟻身邊劃圈:“不行。”
四面受困,可憐螞蟻搞不清發生了什麼,細細的小腿在地上拼命地撓。
衛來說:“遇到狼就犯慫,看到螞蟻就欺負人家,我就見不得你這樣欺軟怕硬的。”
他撿了根樹枝,伸過去供螞蟻攀附施救,可憐螞蟻剛爬上去,岑今就拿勺柄敲樹枝。
於是螞蟻又摔下去。
衛來再救。
螞蟻再摔。
……
在衛來看來,反正岑今喜歡,逗她陪她,也不費勁。
在岑今看來,反正閒著無聊,有人陪逗,那就繼續玩唄。
在小販看來,反正咖啡錢也付了,就是客人沒喝兩口咖啡,只顧鼓搗螞蟻了,怪浪費的,他不是很欣賞。
在螞蟻看來——
媽的討生活容易嗎老子是工蟻負責找食物連生殖能力都沒有你們這種把自己的恩愛建築在螞蟻痛苦上的人能滾、滾、滾嗎?
——
進入賽門山地的時候是傍晚,這裡剛受過一場雨,正迎來落日前最後一抹水意淋漓的金色燦烈。
從高原上層層拔起犬牙交錯的大懸崖正籠在這行將褪去的日光裡,崖身因著凹凸不平而明暗不定,乍看上去,像了無人煙的鬥獸場遺蹟。
而體感也從涼變成了冷,岑今在副駕上縮成一團,兩層披紗裹在身上也形同虛設,衛來翻出帳篷的地布給她圍上,地布因為防水、不透風,裹上了反而比一件厚外套還受用。
大概是近米恩國家公園的關係,路上遇到的行人漸多,這裡主要運力是驢,馱米袋、柴火、包裹。
衛來停車,向趕驢人問路,這兒好過蘇丹,英語勉強算是通用,簡單交流基本沒什麼障礙。
打聽了才知道,這一地帶前一陣子發生過軍事衝突,米恩國家公園已經不對外國人開放了,但因為管理混亂,保護力量不足,很多村民私自進入公園居住,裡頭現在甚至有村莊、通道和簡易宿營地。
衛來哭笑不得:“但現在到底是能進,還是不能進呢?”
那人也講不出個所以然來,末了建議他往前再開一陣,先在共達鎮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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