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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奇也重新換了一張臉。
他們不再出外勤,靠著囤起的儲備嚴防死守,帶領難民們堵門、巡邏、站崗、掀翻那些試圖翻牆進來的胡卡人,甚至還負了傷。
難民們含著眼淚感謝熱雷米,他回答,應該的,最重要的是大家都活下來了。
而對她,卻漸漸有了微詞,比如:岑像變了一個人,只知道畫畫,問她事情,她也不吭聲……
那一天終於到來,緊鎖的鐵門第一次放心地敞開,難民們和解放陣線的卡西士兵擁抱在了一起,隨軍記者到處拍照,熱雷米拉她和瑟奇一起拍照,意味深長地說:“留個紀念。”
拍完照,岑今對熱雷米說:“我要回家。”
過了兩天,熱雷米親自送她到剛剛修復的機場,跑道是土填的,沒有圍牆,像個大空地,多的是飛機降落——那些撤出的記者們紛紛趕來,搶奪和平後第一手的新聞資料。
巨大的引擎聲此起彼伏,她的頭髮被無處不在的氣流攪亂,熱雷米捧起她的臉。
說:“小姑娘,你多漂亮,回去之後,忘記這裡的一切,會有大把的男人喜歡你,你還會有錢。”
他貼近她的耳朵,說:“我們往你賬戶裡,存了很多錢。”
“你要老實一點,我們有很多證據,你的照片,難民的日記,沒來得及寄出的信。哪怕有一天真的事發,你也是主犯。”
“大家都在一條船上,要互相幫助。別詛咒我死,我安全,你才安全。我死了,你也不遠了。”
岑今說:“你們根本不是志願者吧?”
熱雷米咧開嘴笑,露出一口參差不齊的牙齒:“不是,我們是來非洲淘金的,沒想到礦床裡沒撈到金子,卻在這兒翻了身,奇蹟真是無數不在啊,對吧岑?”
——
蠟燭燒盡了,煙氣盪漾在密集的黑色裡。
雨也停了,只剩房沿上偶爾落下的滴答聲。
岑今低聲說:“在卡隆的時候,我安慰自己說,回到北歐就好了,就當做了個噩夢,回來可以重新開始。”
“真正回來了,才發現不行——在卡隆,還有北歐這個幻象作退路,回來了,就一點退路都沒有了。”
“出現了嚴重的心理問題,生活紊亂,總是做噩夢,在夢裡一遍遍地找聯合國撤離的車隊,眼前閃過一張張難民的臉,那些我親自送上車的,還有死在我面前的……”
她看著衛來笑:“我真的運氣不好。那種境地,讓我怎麼做呢?我不點頭,我就死在當場,我點頭了,我就是同謀、罪犯,哪一天追究起來,我照樣完蛋。”
衛來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岑今忽然大笑起來,差點笑出了眼淚:“你相信了是不是?我說得這麼有感情,你一下子就相信了是不是?你這種人,真是不能做法官。”
她低頭銜住一支菸,划著了火柴梗子,火焰亮起,她的手有些抖。
輕聲呢喃:“誰會相信我啊,證據全是來殺我的,更何況,我確實妥協了。”
終於點著了煙,她不再抽,把煙擱在桌角,看嫋嫋煙氣上浮。
“我很早就知道上帝之手了,不害怕,也不意外。收到瑟奇的手,我覺得挺解脫的,真的,我覺得挺辛苦的,路也該走到頭了,是時候了。”
“唯一意外的是,虎鯊劫了天狼星號,沙特人找到了我。我覺得無所謂,時間多點就幫他們談判,時間少點就死在路上,看天意。”
“對於請保鏢這件事,沙特人很起勁,又是面試又是挑選,我一點都不熱衷。”
“你不是一直奇怪我為什麼會選你嗎?現在可以回答你了。”
“不是因為我想跟沙特人對著幹,故意要選差的,也不是因為你皮相好,我看上你了,你進屋之後,我都沒怎麼注意你,我覺得沙特人很無聊,你也很無聊。”
“但是,你說了一句話,你還記得嗎?”
“你說,如果岑小姐德行有虧到比較嚴重的地步,或者做過什麼不可告人的事,建議不要僱傭我——我會中途撂擔子走人的。”
她溫柔看向衛來的眼睛。
“好巧啊,我真的有些不可告人的秘密,我選了你,就是等著這一刻,想看你知道真相的時候,會怎麼撂擔子走。”
你走吧。
你是最後的了斷。
你還要去到別的地方,而我,就在這裡到頭了。
第55章
衛來沉默了片刻,給自己倒酒,拿起酒瓶才發現很輕,倒光了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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