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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母親手裡抓著勺,兇悍地站在煮粉的大鍋前,攔住一個人的去路:“你別到這裡來瞎吵,沒有人會理你!”
“我來找女兒,怎麼是瞎吵?”那一個人是蘇洛的父親。
“哪個是你的女兒,這裡沒人是你的女兒!”
“我找小洛!”
“你找她幹什麼?輸光了?又找她要錢?她自己還養不活,哪有錢給你?”
“我病了,要治病!”
“你有什麼病,前幾天還看到你在河邊上和老太太跳舞,跳得不知道多起勁!”
“我這幾天頭痛得厲害……”
蘇洛的父親哭喪著臉,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他當年下海發了點財,找了個第三者,就和母親離了婚,把蘇洛姐弟倆都丟給了母親。可惜後來時運不濟,家財散光,女人也跑了。現在,他靠退休金租了間房單住,時不時會回來找蘇洛要錢花,蘇洛看他可憐,有時會給一些,母親和弟弟卻非常反對。
母親抓著勺猶在大聲喝罵:“蘇建國,你給我滾遠點!我還要做生意,別在這裡礙我的事,小心我把蘇傑叫回來!”
旁邊的食客大口地扒拉著粉,都是鄰舍,這種場面見得多,大家早已習慣,眼皮都不抬,也沒人勸說。
父親見形勢不好,只好口裡含含糊糊地念叨著什麼,轉身離開了。
母親回頭繼續做生意。
蘇洛在門邊站了會兒,又走回床上倒下。
不一會兒,蘇傑闖進來,現在還是四月,他卻只穿著件背心,露出胳膊上華麗的刺青。
“那老傢伙來了?”他兇狠地問。
“嗯。”
“他來幹什麼?”
“要錢,說是病了。”
“病了?直接去死不更痛快!”
“行了,小杰,別這樣說!”蘇洛把頭埋進被子裡,呻吟道。
“怎麼不能說?他這輩子反正也快活夠了,可以死了!我跟你說,他別被我碰到,被我碰到,不死也得死!”蘇傑的眼裡卻是格外晶亮地閃著光,仇恨的光。
父母離婚時,蘇洛已經六歲,多少對父親有些感情,而蘇傑只有兩歲,在他的成長中,對父親的記憶,全部來自於母親的詛咒和抱怨,所以,恨父親,是他表達對母親的愛的最好方式。
母親也在這時走了進來,她接著蘇傑的話說:“下次他來,我一定第一時間打電話給你,這老東西,真無恥,居然還敢來要錢!他不想想當年,我們一家三口沒錢沒糧,差點餓死!小洛,你不準給他一分錢,聽到沒?聽到沒?聽到沒?”
“聽到了。”蘇洛弱弱地答。
母親滿意地向屋外走去。蘇傑跟著,親熱地摟著母親的肩,說:“媽,我昨晚又贏了錢。”
“你也是不爭氣,只知道打架賭錢!”母親吼他,話裡卻是疼愛。
“你不知道……打架賭錢也能發財……”弟弟賴賴地答。
“發得了什麼財?好好過日子才行!……”
“好啦好啦!……”
蘇洛拿被子矇住頭,只希望把這混亂的人世隔絕開來。溫暖的黑暗裡,她想再睡一會兒。
迷迷糊糊地,她居然又睡著了,而且在做夢。
自己一個人正在爬山,陡峭的山路泥濘不堪,腳下總是打滑,走得格外艱難,兩旁生著灌木叢,疲累時想伸手拉著樹枝借力,結果全是倒刺,扎得手生疼。
其實蘇洛心裡明白自己在做夢,因為她經常會回到這個夢裡來,但是,即使知道在做夢,卻也醒不過來,只能不停地往上走,往上走,一抬眼,無盡的山路蜿蜒不絕。
手機鈴聲悶悶地響,越來越強大,終於把蘇洛從夢中喚醒,她一掀被子坐起來,滿頭大汗,喘著粗氣。
不管是誰打來,她衷心地感謝那個人。
☆、(四)
蘇洛拿過手機,打電話來的是胡總。
“小蘇啊!那兩個花瓶我不能要了!”胡總劈頭就說。
“什麼?”蘇洛以為自己沒睡醒。
“我說,我想來想去,那兩個花瓶我拿著沒用,你們看是不是可以找別人處理一下。”
“那怎麼行?您已經買了,我們不能再賣給別人了!”
“總之,我不要了,錢我也不付了,你們再想想辦法吧!”胡總說著,把電話結束通話了。
蘇洛拿著手機,半晌不知該做什麼。
賴賬遇得多,但賴的是這麼大一筆賬,還是頭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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