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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已經被換了一身乾淨的睡衣。
大概是在她昏迷間慕淮南幫她洗了澡換的衣服。
抬起眼睫看著身前坐下來的男人,她張了張蒼白而無力的唇,空茫著腦袋只問出一句話。“現在是什麼時候?”
她好像昏迷了有一些時間,至於到底昏迷了過去多久,沒有印象。
慕淮南凝視她,倒是說了實話,“現在是從遊艇回來的第二天。”
所以她是昏迷過去了一天一夜麼。
腦海中的意識漸漸回籠,盛夏心底一悸,一手掀開了蓋在身上的被單,她急忙放下雙腿滑下床。
慕淮南見到她這個動作,按住了她的肩膀,“你做什麼。”
“讓開。”
盛夏的語氣冷冷的。連猶豫都沒有想揮開他的手,一雙腳套上拖鞋,她匆忙著起身,對他冷淡而排斥的態度,無處掩飾。
慕淮南被揮開的手指僵了僵,深諳的眼底掠過暗淡之色,緩緩側過頭,見她套上拖鞋連衣服都沒得去換的大步走向房門,他不緊不慢的開腔,“還想去找他?”
這個“他”指的是誰,盛夏自然在第一時間就能聽得出來。
她邁到門扉邊的腳步倏然一頓,僵持著,卻是半響沒有回頭看他,愈發消瘦的背影透出一股子無比的冷然出來,一張透著白的清雋臉色,溢位滿滿的淡漠之感。
慕淮南瞟著她的背影,“已經過去了這麼長時間,若是還能找得到之前你們就應該找到了。”
他究竟是用著怎樣的心情,才能雲淡風輕的說出這句話?
盛夏的眼神更冷了,用力地咬下唇,心口上的呼吸逐漸加重而急促,彷彿被什麼東西壓在了心房上令她有些難以呼吸。
“再者說,遊艇跟所有人都已經回來了,這個時候你出去,也不知道能去什麼地方找他。”他站起了身,“關於找他的事情,已經讓警方那邊去處理,你一個人勢單力薄,這個時候還是讓警方去找就可以了。”
警方那邊已經去找了麼。
想想也對,當時遊艇上那麼多人都去找他沒有找到,不論是那些賓客還是盛清嫵他們,應該在回來之後都會選擇讓警方介入搜尋。
而報警的人,可能是那些賓客們,可能是盛清嫵跟霍靳他們,但絕對不會是慕淮南。
她想起了他在將盛斯顧推下海里之後的種種所作所為,頓時彷彿有一股能凍結人心的寒冷之意灌來,侵蝕了她身上的每一個細胞血脈,令她忽然冷得禁不住的想要打顫。
盛夏忽然就覺得很冷,冷得她感覺身體都被凍傷了,聽著身後靠近的腳步聲。她慢慢的握緊僵硬著的手指,愈發沉重的呼吸,令她幾近窒息。
慕淮南走到了她的身後,拉住她手臂將她帶回身時,另一手捏起她的下頜,低眸看著她道,“那些事情已經有警方去處理了,霍家那邊也派了人一起在找,你之前在海里泡了不斷的時間又沒有換衣服一直找到天亮,感冒之後就發燒到現在,之前剛讓醫生給你打了針,燒才退了一些,現在先躺在床上吃點藥再休息一會,你想吃點什麼,我讓人去做了端上來,嗯?”
盛夏這一次沒再揮開他的手,而是一點一點的抬起彷彿被冰霜覆蓋上的眸子,她漆黑的眼瞳對視上他。
倏爾,唇角泛起一絲冷淡的笑,微微的半垂下睫毛,“虛情假意什麼,你以為你說的話,我還能信任麼。”
淡淡的語言灌入耳裡,不輕不重的語氣卻是充滿了致命感。
慕淮南呼吸滯了滯,眸色偏暗偏淡,線條流暢的下巴瞬間就收緊了,薄薄的唇抿成一條直線。
半響盯著她,沒有說話。
而盛夏似乎沒有時間跟他這樣浪費,唇瓣輕輕的張合著,冷淡的語氣彷彿沒了情緒的木偶。“沒有什麼事麻煩你先出去,我想換一身衣服。”
不僅僅是語氣冷淡,連字眼間的生疏也毫無保留的呈現出來。
可儘管她是如此態度,慕淮南卻並沒有真的要出去的舉動,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的臉,他眸色極深,像窺不見底的深淵,卻又是波瀾不興的口吻道,“不信我,你可以打電話到警局。或者我叫霍家的人過來告知你現在的情況。”
“不必了。”盛夏別開頭,“我有手有腳用不著你施捨幫忙,想知道什麼我能自己過去問,不必你假仁假義。”
儘管知道說出這些話傷人,然而腦子裡亂糟糟身心都極冷的她,哪裡還能顧得上這些。
要說傷人的話他給她的不知重了多少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