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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蠢!愚蠢至極!”十六歲的凌帝“啪”的把那本奏章甩到桌上,怒極反笑,“這老匹夫腦子真進水了不成?枉朕三番五次保他,此刻難不成還真要騎到朕頭上來撒泡尿?”
想到兩年前還是推心置腹的兄弟情誼,此時卻成了自己的最大肘掣,凌帝不禁又氣又惱,心中野火大作。思忖了半夜,凌帝果斷地起身,喚來四名心腹侍衛,吩咐道:“你們,隨朕去活動活動筋骨。”
氣勢恢弘的南府大門前,兩名家丁正睡眼惺忪地守夜。
忽聽得一聲威嚴的喝令:“開門!”,定睛一瞧,那身著火紅披風、鳳目玉面的,正是當朝的小皇帝。家丁也不敢阻攔,忙忙開了大門,讓一行人進入。
不等家丁通報,凌帝帶了侍衛直闖南飛鴻的寢房。此時已經時過四更,南飛鴻懷抱著嬌美的侍妾睡得正香甜,指不定還做著他的黃粱大夢呢。只覺得手臂中一涼,南飛鴻憑著僅剩的一點武將的警覺,睜開了眼睛——
懷中美人兒已經成了無頭屍,而床前似笑非笑正看著他的,不是凌帝是誰?
“‘國丈’,睡得可好啊?”凌帝粲然一笑,轉過頭去,對身後四個侍衛說,“爾等聽令!”
“屬下在!”
“這南府中,凡是男丁,年齡不論,一個不留!女子抓獲後全部充軍妓!”
這時,南飛鴻才從睡夢中徹底驚醒。但他沒想到的是,小皇帝的動作如此神速果敢,絲毫不比當年軍中那個“戰鬼”遜色!
“啪”的一聲,那本為南飛鴻惹上殺身之禍的奏章狠狠甩到了他的臉上,凌帝欺近那張驚恐的臉,一張秀美的少年容顏上扯開獰然的笑意,“南大哥,怎麼,被嚇著了?朕本以為,北疆兩年,朕的行事風格你應該最清楚才對。”
二、前塵往事不可追(7)
這時南飛鴻才醒悟自己犯下了一個多麼愚昧的錯誤,然而聽凌帝提及北疆兩年,南飛鴻心中已經明瞭:昔日的戰友情誼已經盡了!當下涕淚橫流,連連叩首:“老臣利慾薰心,一時被豬油蒙了眼,罪該萬死!望陛下給老臣留個全屍!”
“放心吧,”凌帝又笑了笑,“朕會好好‘照顧’你女兒的。”
在南飛鴻絕望的神情中,凌帝一劍刺穿了他的心臟。
凌帝一行五人,短短半個時辰內血洗了南府,南府上下一百六十八口男丁,沒留一條活口。當年有目擊人說起當日情形,仍舊肝膽生寒:“五更少過,忽聞人呼‘火起’。只見城東南府方向火光沖天,赤焰或耀半空,一時央月城宛如白晝。有好事者前探之,然南府不聞絲毫人聲,死寂若谷。大火連燒三日不絕。其時央月盛傳南相恃寵而驕,素行不端,終遭天譴。”
凌帝回宮後,直奔涼宮而去。
他本想直接賜死南瑾,然而宮女的一句話卻改變了他的心意:“啟稟皇上,太醫說娘娘近幾日臨盆,此時正在房內歇著。”
“等孩子出生後,再治罪不遲。”凌帝活動了一夜筋骨,也生出幾分倦意。想了想,打了個呵欠,迴轉身走了。
然而,這件事從此被凌帝拋諸腦後,彷彿被忘記了一般,再也沒有提起。
這南氏也是個極聰明的女子,她似乎早就預料到父親的驕揚跋扈給他帶來的下場。南府事發以後,她更加謹慎做人,低調處世,孩子出生後也沒有上報凌帝,時時刻刻不忘提醒自己娘倆的頭可是懸在那喜怒無常的凌帝的褲腰帶上晃悠。於是,漸漸地,赤城的人們都忘記了,在小小涼宮曾經有過這麼一位南妃娘娘。
此時,凌帝正站在這座整整十年裡,他數過宮門而不入的涼宮前。
事實上,有很多事,不是他忘記了,只不過是因為他不願記起而已。而確實,涼宮成為了整個赤城裡,他唯一沒有安插眼線的地方。只不過不願讓奴才們的刺探勾起心頭血肉模糊的舊惡而已。
而此時,凌帝一隻腳跨過涼宮的門檻,卻納罕地發現沒有人通報,也沒有人向他問安。只見人丁稀少的涼宮此刻忙亂得人仰馬翻,甚至沒人注意到站在門口的凌帝。
“涼月!涼月!快端盆涼水來!小主子又燒起來了!”
“誒!來了!”
兩名宮女從迴廊穿行而過,一邊不住嘴地說著。
“娘娘這次下手可真狠啊,太醫瞧過了,都說不知道能不能撐得過去……”
“到底是為了什麼事啊?”
“聽涼風說,是為了太子強留了小主子一夜,娘娘才撒這麼大氣的……”
“太子?!是那個……”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