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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珀扯出一個勉強的笑容:“謝公子掛懷。在下的身子已經好多了。”
蓮生微微一笑,也沒有再做追問。
是夜。影宮。
“什麼!甄英考核?!”手中的紫砂茶盞一聲碰撞,茶湯已然濺落幾滴。太子自覺失態,環顧了一下四周,才壓低聲音說,“好你個蓮生!可是向天借了膽?!你可知道要是偽造身份參考被查出來,是什麼樣的刑罰麼?趁事情沒有鬧大,給我趕緊抽身嘍。”
仍穿著白天少年裝束的蓮生,老神在在地拈起碟子裡的一顆花生米,拋進嘴裡。倒是一旁的顧炘慢悠悠地開口了:“煬啊,要我說,你也就一孱頭。且不說蓮生的本事,能夠就憑她混到戶籍參加考核,你就該想到蓮生背後有誰撐腰。這腦子也忒不靈光了。”
“有你這傻子那麼不靈光麼?”太子反唇相譏,稍稍舒展了眉頭,但仍不滿道,“蓮生你好好地宮裡不待,偏要去參加這勞什子的考核,卻是為何?”
十一、甄英考核(7)
“好玩唄。”沒心沒肺的三個字,差點讓太子把口中的茶水全數噴出。
“你可是在玩你的腦袋!”
“不去試試怎麼知道?”蓮生又拋了一顆花生米進嘴裡,這才帶著一臉陰鷙的微笑,稍稍把身子前傾。看見她這種姿態,太子和顧炘都凝起了神思,三人心照不宣地湊頭在一起。影宮昏暗的燭火,陰晴不定地跳動在他們的臉上。
“猜猜看我在文華閣都聽到了什麼?”
“……可是和玉宮的有關?”沉吟了一會兒,顧炘首先開口。
蓮生投給他一個讚許的眼神:“有訊息說,玉相將在今年的宗廟祭祀前上書父皇,讓父皇改立顧煊為太子。”
太子面色倒很從容:“……流言止於智者。如果玉相還未老眼昏花至此,就知道不該輕易觸犯父皇的逆鱗。”
“你以為玉相會和當年的南飛鴻一樣?”顧炘涼涼地開口了,“以玉相今日的權勢,難道還怕找不到願意替他出頭的鳥?就算父皇一時心情好了,把他們全數砍了,投入了石子的水面,會這麼輕易平復麼?”
太子的神情終於陰翳了下來,他有點惱火地說:“那又能怎麼樣?說到底,我不過是個權力被完全架空、還被幽禁在這方寸之地的太子罷了!我們根本沒有任何實在的力量能阻止玉相啊!如果父皇真的讓顧煊上位了,我和炘弟,肯定是頭兩個被泡水缸的!”
“……如果,我們能找到和玉相權勢相抗衡的人做靠山就好了。”一直沒有說話的蓮生突然開口了。
顧炘和太子互看了一眼。太子手蘸茶水,在桌上畫了一個字,沉聲道:“妹妹說的可是……”
不待蓮生回答,顧炘已經果斷否定:“不可能。”看見蓮生和太子都看著他,顧炘接著道,“你們以為他今日為何可以到達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從八年前他自請外放,就已經表明了他只會袖手旁觀各方的利益爭鬥。內政動盪那麼多年,你們可曾見過他插手過任何事件?說到底,他效忠的,只有父皇一人!所以父皇才信任他到了可以讓他擁有自己軍隊的程度!”
聽聞此言,太子眼中本來就縹緲的希望之火更加黯淡了。
然而蓮生仍舊不置可否,只是慢慢地說:“只要是人,就能找到他不得不咬的‘餌’。只不過,現在我們還不知道這‘餌’是什麼而已。”
如果說隔岸觀火、袖手旁觀是自涼宮七年裡秉持的鐵則,那麼為何最終她還是置身於這場在影宮密謀醞釀捲起的風暴中心?所以,不是不報,時候未到。思及至此,她朝顧炘的方向投去一眼,卻發現他也正目光灼灼地回視著她,彷彿透徹洞悉了她內心的所思所想,逼得她不得不垂下了臉。
“嘿……”某人詭計得逞地低笑。
“小囡你!”蓮生低叫一聲,憤憤地隔著衣衫在某人腰際掐了一把。
太子狐疑地盯著眼前神色有異的兩人。“咳……”蓮生輕咳了一聲,道,“此事我們再議。事實上,朝廷裡許多官員的子女都在今屆甄英考核的入選者裡,是尋找對我們有利資訊的上佳時機。”
太子彷彿這時才恍悟:“難道說…你參加考核是為了……”
蓮生彷彿很受不了太子的神情,“說真的,不論是赤城還是朝廷裡的這類事情,我都沒有多大興趣。我想做的,只是把太子殿下弄出這個影宮而已。這麼多年困在一個小地方很不好受,這我比誰都清楚。”
“蓮生……”
“好啦,殿下。之前的事情就算我們扯平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