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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小和他一起長大……”喻初藍臉色暗淡地閉上眼。
“你休息一下吧。”塔塔說,用餘光掃了一眼一路跟到急診室外的李元青。
他走出來,與李元青一起透過狹長的走廊,來到室外,站在慘白的路燈下。塔塔的目光直視凡人複雜陰暗的內心。
“你就是初藍的男朋友嗎?”李元青身上的酒氣尚未散去,忐忑地看著塔塔。“我喝多了,她其實也喝多了。”
“她洗了胃,只要報警後拿去檢驗,結果很快就能出來。”塔塔目光尖銳地看著他,彷彿要鑿穿他的心理防線。“強*奸未遂,三年左右的量刑。”
李元青一臉惶恐地說:“我知道初藍正在氣頭上,我過幾天再和她解釋解釋,我們可是從小一起長大的……”
塔塔冷冷地看著李元青。“為什麼要害她?”
“我沒有想害她……我以為她的心裡是有我的,只是因為十年前那場變故,她心裡有諸多顧慮……我以為只需要一個契機,我們才能在一起。以為她說的男朋友只是一個幌子。原來確有其人。”李元青惶惶不安地看著塔塔,這個聽到喻初藍神志不清時喊了一聲名字,便在下一秒踹門進來的黑衣男人。他下意識地縮了縮身體,隨時準備接受一頓暴打。
從始至終,塔塔都沒有碰他一下,反而與他保持著一段距離,只是神色嚴峻地問:“什麼變故?”
“這麼久了,一言難盡。” 胸口裡像被一顆稜角鋒利的石頭堵住,他沉默片刻,眼角慢慢滲出淚水。彷彿重新回到十七歲時那個慘然的清晨。青梅竹馬的女孩身陷變故,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
李元青顫抖著拿出煙,點燃後深深地吸了口煙,緩緩的吐出。
塔塔觀看著他的回憶。稚氣未脫的喻初藍,一身白得刺眼的縞服,長髮垂肩。一手捧著一框遺相。茫然卻堅韌的眼神。她沒有哭,只是臉色發白,毫無血色。她的周圍聚集著很多人,吵嚷擁擠的現場。她在人群中,卻更像是置身荒野一般,孤立無援。送骨灰上山入墓地時,天氣陰冷灰暗,女孩的背影走在人群之前,白色縞服在肅穆的天空下,輕輕地翻飛。
“她爸爸欠下鉅額債務,我爸的公司也是向他放貸的公司之一。所以,在他之後,我爸爸的公司也宣告破產。我們家、我的整個人生因為她爸爸的事,受了牽累。” 李元青神色遲鈍地說。
“所以呢?你現在來報仇是否遲了點?”喻初藍拖著尚未復原的腿,一踮一拐地走出來,站在他們身後。
“塔塔,我有些事要解決,你可以等我也可以先回家。” 她經過塔塔身邊說道,隨後走到李元青面前停下腳步,眼中泛著淚凝視著他的臉。
李元青扶著她,兩道彼此熟悉的身影慢慢地同行了一段路,到了醫院的門口。站在這道神奇的門邊,死亡、病痛、新生,輪轉不休的出入口。
“第一次離開家到現在也有十年了,當年我沒有考上大學,去了上海。年少氣盛,以為自己努力拼搏就能把家裡失去的賺回來。”李元青苦笑了幾聲。“幾個月前被公司辭退後才發現我還是一無所有,回到家鄉,與爸媽擠在狹小的出租房裡,受著親戚和朋友的嘲諷。十年前的紈絝子弟,富二代,如今卻是這副落魄的樣子,沒混出名堂。我爸整天喝得醉醺醺的,說我們還有錢,都在喻家的女兒手裡,她住的房子也是我們的錢。他年年都叫我去拿回來,只有今年,我竟然真的聽到心裡去了。我想和你結婚,再想辦法把你的房子賣了,現在市區的房價很高,如果遇到拆遷便更好了,可以有個新房子。”他蹲下身捂著臉哽咽。“初藍,你的元青哥已經變得他自己都不認識,面目全非了。”
眼淚在喻初藍的眼眶裡打轉,卻始終沒有落下來。她倒吸了一口氣,將手□□口袋裡,仰起臉。“元青哥。既然你告訴我實話,那麼,我也告訴你,我現在住的房子十年前,在我爸媽出事前,就被轉到我叔叔名下了。捏在我嬸嬸手裡,估計也沒我什麼事了。以前來過一些人詢問過,我都如實告訴他們了。沒有告訴你是因為,你爸爸是我爸爸的朋友,下意識的,沒把你們家也看成是債主。”她說,“我們二十年的朋友,不論你對我做了什麼,我都能諒解。”
“朋友……”李元青滿臉的淚水站起身嘶啞著聲音重複道。“在我小時候,曾經也以為友誼是無價的。一萬、十萬、百萬都換不走。可是,如果是千萬呢?上億呢?總會有個臨界點,朋友之間也不是什麼事都能被諒解的。人都快瘋了,還管什麼朋友不朋友的?當年我爸就擠在一堆逼債的人中朝你爸喊,‘你死了我才相信你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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