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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問出了這幾天憋在心裡的問題。

“你和加拿大學校請了多長的假？什麼時候需要回去上課？”

他早知道她會忍不住先問。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他望著她的眼睛，特別平靜地告訴她，“我辦理退學了。不會再回加拿大。”

“什麼？”她訝異地抓著他的手臂，“你怎麼就退學了？好不容易只剩兩年了。你……”她氣得直急眼。

當初兩人隔著十三小時的時差，還不是熬過了三年。她不是沒有過後悔，想著還是她把他逼走的，就更懊惱了。但只要一想到，他以後的前途一片光明，她心裡是真的為他高興，覺得一切都值得了。

這會兒，卻忽然退學了。他會退學，還不是為了她。

“不想讀了。太苦了。整天跟著導師沒日沒夜的，你看我這眼袋就是這麼堆出來的！”他又開始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這次，她的反應卻很激烈。

她舉手就抓下他捧著她臉的手，“你不用為了我做到這樣。我只是聽不見了，不是不能自理了。我可以照顧好我自己。我明天就回藍田的家，一個人生活也可以。不用你特意退學照顧我。你馬上買機票，回去讀書。”

她幾乎是咬著牙把這些話說完的。

因為聽不到自己的聲音，她的說話能力好似也在慢慢退化，有時覺得自己說著說著，都會咬到舌頭。

黎澤熙猜想過她會有這樣的反應，顯得心平氣和，抓住她的雙手，緊握在手心裡。

他示意她看向自己，“小念，我說過會照顧你一輩子。就會說到做到。在這世上，我只剩你一個親人。你知道，我不會丟下你一個人。永遠都不會。”

即便是耳朵聽不到，但時光念看著他的嘴唇，心裡就像是有個聲音在將他的話都複述了一遍。

他們都知道，他們兩人，誰也離不開誰了。

對於時光念的治療問題，黎澤熙暫時沒有想到特別好的方法。要讓他帶著她去見心理諮詢師，他當然做不到。所以，只能選擇順其自然。

六月底，黎澤熙正式成為市醫院外科醫生。

時光念也開始學著慢慢承擔家務事。兩週後，她已經會做好幾道家常小菜了。

這天，她早早去隔壁那條街的菜市場裡，買了新鮮的排骨，想給黎澤熙燉排骨湯喝。

前兩天，他替人值了個夜班，熬了兩夜。回來後倒頭就睡。

時光念把買回來的東西都收拾好，走出廚房，看了眼牆上的掛鐘，九點多了。

時間還早，讓他再睡會兒好了。她想。

一轉身，卻看到已經穿戴整齊的黎澤熙，站在臥室門口。他今天穿了件白色襯衫，顯得特別莊重。

她蹙眉問，“今天還要輪班嗎？”

他睡了一覺，神清氣爽，走過來，對她說，“我們得出去一趟。”

“出去？我們嗎？”

沒聽他說今天有什麼安排啊？

黎澤熙攬著她的肩膀，將她往臥室的方向拉。逼迫著她換了件端莊優雅的粉色裙子，便帶著她出門了。

車上。

她望著窗外，見車子都開到了市中心。側過身，問他：“我們要去做什麼？我什麼都沒帶。”

他莫名其妙地拉她出門，她一著急，連包都沒帶。

趁著遇到紅燈。黎澤熙嘴角帶著笑，轉頭對她說，“該帶的，我都帶了。”

時光念還想著他昨天回來只顧著睡覺，壓根沒吃什麼東西。

“你餓不餓？要不要先吃個早飯再去？”

他的笑容更甚。覺得他們家老婆，真是越來越嘮叨了。伸手握住她的手，“不吃了。正事要緊。”

“到底去做什麼啊？”她心裡好奇得很。

綠燈亮起。

他再沒回答，直接握著方向盤，往前行駛而去。

等到了民政局大門口，停下車，他才說了句，“到了。”直接下車，走到她那邊，“下來吧。”

時光念望著不遠處建築上的那個特殊標誌，心想有些明瞭了。手搭在他的手掌上，下了車，側臉疑惑地問，“我們要去……”

“登記。”他口吻平淡地說。

其實心裡，波濤洶湧。

前些時間，又是帶她檢查，又是忙著落實工作。今天終於能抽出時間，把這件事情落實下來了。

他拉住她的手，大步往裡面走去。

她則完全是沒反應過來。等他拿了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