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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隱秘難言所在。
臨光一路行來一路聽博金說些瑣碎事,全都是過耳即忘,隨口附和三兩句,這長長宮道也便走到頭。
是在小小宮門之後,眼前豁然開闊,腳下一轉就到了極大極寬廣的庭內。臨光隨著博金跨過門檻,行上幾步來到堂下。這堂前懸著簾子,窗也未曾開,倒是晦暗難言,風一吹,便把裡頭說話聲音傳過來。
“——有賴提督提攜……”是個年輕而低緩的聲音,前頭不知說的什麼,聲音倒愈發低下來。
旋即又有人接話,“郎君有心,這是應當得的,”頓一頓,似是有些疑慮,隔了片刻才不冷不熱又道上一句,“說來郎君小字上回改做了尺玉,這般叫不知得不得當?”
“得當,全憑提督看得入眼。”
輕輕一句話,將堂外將要入堂去的兩人步子止了住。
臨光猛然停住腳望過去,一眼瞧分明那堂內站了個人,穿一衫皂袍服,又系一條細珠串成的魚袋,難得的清高人,也不知為何跑了到這裡。
眼皮子朝上,是一張面沉如水的臉,不好看,可無端端落入眼裡,要叫人嚇一大跳。
這個人,臨光認識。
☆、噫,仇人
風聲滿耳,廊外是鋪天蓋地的雪,廊內是那人平緩低沉的聲音,微微彎著一條脊背,只留下一個安靜側臉,偏頭側過一點給人看。臨光就靜靜站在廊下,聽著堂內那兩人談話。
恰在臨門一腳,可這一腳卻怎樣都難以邁下去。
她陷在兩難境地,猶豫不決。
可身側人早已察覺她異樣,瞥目望過來,在她面上掃一眼,極自然就脫口而出,“這時候提督正面客,想必見的便是那位大人,臨光你不與我一同去?”
極輕的話音,乘著風聲落入耳裡,臨光一個字也沒漏岔錯聽,可她無端端就生出些力疲之感,想見就要推辭,“不必,你自行進去,提督那裡,我就不去他眼前擾人了……”言落轉身便要行,朝著廊下邁出一步來,沒料卻叫身後人穩穩抓住了衣袖。
那手固執有力,貼著衣袖便不放,臨光掙脫不出,又做不得大動作,只好停下腳來,耳聽得他又道,“既來之則安之,這道理你竟是比我還不知?”
臨光聞言皺眉,可未等她躊躇說出一句話來,博金已又續道,“提督那處,你若有話自去說,推到我頭上來,仔細改日提督拿了你小辮子。”是笑著的口吻,可那形容卻極是正經,板著一張臉上下打量人,一雙眉微微一擰就能唬得住人,臨光自然也不例外。
由此真是恨不得能回到先前尚還在正儀堂時候,在自己出堂之時就斷然拒絕,一時又悔恨自己耳根子軟,如何就叫這博金一句話誆了來,目下倒是好了,趕鴨子上架,真是騎虎難下。
她嘆一口氣,胸中鬱結不去,還是不想認命,好言好語想同他打一個商量,“左右提督也不知曉……”
可誰知話還未說完,已聽極熟悉一道聲音,高揚著傳入耳裡,叫道,“來便都來了,站在門口不進又是什麼事!”陰陽怪氣的調子,在這飄雪風寒的凜冬極磕牙。
臨光一凜,直覺抬頭去望向堂內,也是沒防備,不期然就同堂內一人四目對了個正著。
她站的位置巧妙,恰在廊下又隱在門邊,鬱鬱蔥蔥一盆子金盞花將人擋了個結結實實,只留一條不大縫隙,是以正堂中望不見她,偏過一些來自然也瞧不見。而她卻得以自那尺寸之間,將那堂內探量了個遍。
連帶著先前沒能打量到底的那個人,也一點不差全都落在她眼底。
那人穿一衫皂色長袍,腰間拿細珠串小小一個魚袋,黑紅相間倒也是得宜,箍著窄瘦一段腰,全都斂進同色的一條腰帶裡去了。再抬目上看,是一張平平無奇的臉,可眉是彎的,唇是翹的,眼睛又是漆黑如炭,圓溜溜藏著點不為人知心思,深沉似海一樣,定定將她望著。
這眼神她熟悉,是貓兒見了老鼠,非要撲騰上來撓你一臉血珠子,一時又有點垂涎意味,要說她如何知曉,全因她常在宮中行走,華容殿裡曾見過不少次這樣眼神。
閒話還是壓到以後再說,且先來說說這眼下。臨光乍見便驚,可她這許多年不是白過的,宮裡頭什麼妖魔鬼怪沒見過,便是魑魅魍魎來上一波殺到她眼前,她也能面不改色將這事掀過去不提,目下只是一箇舊識,自然也在她面上挑不起什麼大波瀾。
她佯作無意低下眼,鎖著眉頭,沒叫旁人瞧見她眼裡百般掙扎,縱使是躊躇不前,仍還是低聲同博金說道,“提督既然有話,倒是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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