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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臨光一噎,想尋思什麼駁回去的話,可思來想去哪怕將腦汁子也用光,卻還是不得不承認,他這話說得對極。
她忍不住想起那張司禮監內恍惚一見的臉來,黑得似是能將人心也看透的漂亮眼珠子,一點點堆聚起來,化作一個不大確定的影子,埋在她心裡,骨鯁在喉久居不下。
膈應人,太膈應人。
想到此,她聳聳肩,不大想接這話頭子,“兵來將擋水來土屯,這道理也不是說假的。”
博金有些失笑,睨她一眼,給她提一個醒,“左右過兩日應當就過來了,這立身館怕是再也沒往日那般清閒了……”隱約一聲嘆,也不知他想到什麼,竟還有點憾。
一時沒來由凝重起來,臨光也輕快不起來,她從眼角里漏出來一點嫌棄之色,“你叫我來,說的就是這個?”
博金抬手掀開茶盞蓋子,盯著碧綠的葉梗有點心不在焉,“不然你覺著呢?”是談風花雪月還是談經史子集,他著實想不出,女人腦門子裡裝的是什麼,自然也推敲不出,少不得要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一片糊塗。
臨光叫他繞來繞去,這時候也懶怠再同他歪纏。這屋子烏煙瘴氣悶得她喘不過氣來,人也多又晃眼,真是恨不得要早早走了才好,哪裡還有那力氣去做多餘的事。
她左右想著話也說得差不離,便不再停,支著腿站起身來,垂首瞧著安坐不動的博金,旁的話不多說,只專挑揀叫人聽了不大舒爽的,“這事不勞煩博金大人憂心,大人還是多多想著自己才好,”又厚著臉皮求一個恩典,“日後大人飛黃騰達跳了上青雲,可別忘了提攜一二。”
平素不見這人油嘴滑舌,卻全都用在了這裡,這人當是有兩面的,要不為何人前一套人後又是另一套。
博金也樂意同她做戲,音調不疾不徐,出口便是一副官老爺姿態,“好說好說——”沒繃住,自己卻先勾出一點子笑,一閃即逝隱在唇邊。
似是春梅綻開在雪滿枝的春日裡,幽幽留難言的香。
臨光移開眼,深覺博金這人是個會做戲的。可她轉念一想,也就罷了,硬生生將要說出口的話又壓了回去。
便再也留不住,沿原路又回正儀堂去,過兩根粗粗廊柱,踏過十五塊青磚,足下一折便是門檻。
那門檻高高寬寬,拿上好的棘皮樺木雕鑿出來,條條紋紋都透著皇家當有的氣度。可便是如此,擋住的也不過是正人君子,哪裡能拒得住虎豹豺狼,尤其是那撲食餓虎,怕是要白費。
臨光這時揣著滿滿當當心思,何曾留意,又如何能留意,稀裡糊塗往裡頭闖,白毛兔子一樣不識得路,真是要壞事。
她自然不知,那裡藏著虎狼一隻,揣的心思難猜難測,天生就是來同她別苗頭。
“咔嚓”一聲,那門無風自動,吱吱呀呀晃著要掩上,年久失修飄來蕩去,
寂靜無人的正儀堂內,乍然有影子靠過來,貼著她,盤盤浮浮似是一條蛇,時機倒是挑得好,恰在她臨入門一腳,叫人想逃都逃不了。
驚且駭,她毫無防備叫人壓到牆壁與身軀之間,那人又橫肘於她胸前,鬆鬆隔了三尺遠,要擋住她去路。抬眉,是一張似笑非笑的臉孔,大抵夢裡也曾相見,要不為何會這樣眼熟,熟到刻在骨子裡,怎樣都忘不掉。
不必睜開眼睛去瞧,也知曉那眉眼長長,唇邊又勾出一點意味不明的弧,藏的是笑。
仿似整個世間都闃然無聲,她耳側有疾風掠過,吵嚷交談的話音也消失不見,她聽見他極低沉的話音,“姜女官,別來無恙?”不緊不慢又有點咬牙切齒意味,鈍刀子割肉一樣,如何都不給人一個痛快。
離得極近,近到聲息可聞,他的呼吸就落在她頰面上,軟且燙,似是拂過春風一片,帶著他身上綿長而清甜的香。
她抬頭去望他,一雙眼撞進他深潭一樣的雙目裡,那漆黑的眼珠子映著一點狡黠的光,無聲無息之間下了一個咒在她身上,脫不開也掙不掉,要把她當做獵物來馴養。
近在咫尺,她突然覺得腔子裡一顆心猛烈地跳了兩下。
作者有話要說: 說好的遛館長,然後館長果真強行上線_(:зゝ∠?)_
☆、一見如故
頭暈腦熱的毛病到這時候又要犯,她微微眯了眼,隱隱見得眼前人青面獠牙,蛇一樣滋滋吐著信子就要逼近過來。
又咬牙切齒在她耳側說一句叫人不大痛快的話,“姜女官,別來無恙?”離著三寸,連呼吸都撲打到她頰面上,軟軟燙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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