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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監那時瞧見,目下還又緊逼至此,好似一定要確認千百遍方才能罷休。
他皺著的眉頭松下,旋即又幾不可見地擰出一道痕,“女官這話從何講起?”
心口堵住一口氣,臨光訥訥許久,總不至於就此將話攤開到明面上,不然若是猜錯豈不難堪,遂道,“前頭話已經…”
可誰知一話未完,那邊韓功予已自顧自續道,“我幾時這樣說過?”竟是個臉皮厚的,裝瘋賣傻只怕自己也要繞暈頭。
臨光不置可否,可耳邊又聽得這人說,“無妨,我們來日方長。”一個愣神,天光一轉,日影豁然照進來,再抬頭只望得見一彎漸遠的背影。不辭而別這樁事叫這人踐行得很好,折扣都不曾打過,一個眨眼人便已不見。
臨光暗鬆一口氣,呸,誰跟你來日方長,自作多情。她翻一個白眼,只恨不得他早早消失才好。
這日子真是糟心受累,可彼時她萬萬沒想到,糟心的還在後頭。人如是,這深宮內苑亦如是,註定的逃不脫跑不掉。
尤其是,當一個人虎視眈眈盯上你時,這日子才真是沒法過了。
☆、來者不善
這半途殺來的小小風波總算過去,隔日起來便是冬至,宮中籌備好久終得一場宮宴。
上頭勵精圖治的祖宗主子自有好些事情要做,祭一回祖又面見一回朝臣,這一天好不容易過去,等賞到底下這些人時,已將要至晚間。
臨光這一日有暇,只在正儀堂內做些雜事,左右祖宗主子用不到人時斷斷想不起她,宮廷內苑那起子事情也煩不到她頭上來,她樂得清閒,只等著博金來領她一同往司禮監那宴會去。
等不得許多時候,只是在日頭稍稍偏過琉璃瓦時,博金便來正儀堂內尋人。他當抵是自館中過來,推門而入就是極輕的足音,隱約聽見他朝著那守門的小太監一聲笑,簾子一掀,他已提足進來了。
今日是為了應景,這人特特新換上一件銀珠色的冬袍子,平素皂衫一派老成持重,目下沒了那悶死人的顏色壓著,倒顯出幾分浮誇張揚來。好似是京中高門,哪戶人家嬌養著的世家子,出得門來覓芳尋豔。
臨光在案後瞧見,不動聲色將眉頭擰得緊,可思來想去,一番話到了出口就自然而然變成,“你今日倒是隨意。”
言罷站起身,也不等著他多說話,理一理外衣就將欲行。
這邊博金悠閒自得,自入了正儀堂就止不住的四下張望,聞聽此言方才端端站正,眸光在案上一掃,最後瞧向兩手空空的臨光,“總是比不過我們女官,事多冗雜,一日都不得閒。”
旁人聽來或是有些戲謔之意,可臨光耳朵是個能辨好壞的,聽過也不往心裡去,只就手合好案上正看到一半的書冊,渾然不大在意,“年末事多,我看你能清閒到幾時。”
越步跨案而出,可未走上兩步,袖口卻叫那邊博金一攬,牽絆住了。
她驚詫,回眼瞧過去,“目下時候不早,司禮監卻不近,再不走恐是要遲——”
話沒說完,輕輕鬆鬆就叫博金截了去,“你莫不成要空著手去?”頗有些嫌色,也不曉得遮掩遮掩,大大方方便擺在面上,倒是難得直白。
臨光一噎,很有些說不出話來,可她又是個不甘示弱的,面目一板便瞪過去,“你又怎的知曉我空著手去?”
這樣色厲內荏到話都說不完全,落在旁人眼裡,十成十是個死鴨子嘴硬的勢態,又底氣不足,真是要笑死人。
果真博金立時笑起來,不給面子斜睨她一眼,“瞧你這樣,還真是叫我猜中。”一笑,眼底眉間心思藏不住。
臨光一默,只覺啞口無言。
平白跟他置什麼氣呢,她素來是個大度能容的,便是抵不上那肚子裡頭能撐船的宰相,總也還是差不離,不跟他計較。
博金笑夠,這方斂眉肅容,好似赦下一個大恩德,開恩道,“走吧,知曉你想不到,早幾日便替你想好了。”一時又要做善人老爺,橋也給她架好路也給她鋪好,面目一轉便將先前那可惡嘴臉忘個乾淨,這人真是個渾不吝。
臨光很想推拒,可她是個沒骨氣的,反應過來已跟著博金出了正儀堂,五迷三道暈頭暈腦模樣。
出得正儀堂來,自然有那伺候的小太監低眉順目跟上,兩人各自穿一衫新做的薑黃衫子,手裡頭再捧上紅漆方木盒兩個,一行人浩浩蕩蕩要往司禮監去。
臨光倒是好奇,回眼瞧那小太監片刻,旋即目視前方,不大放得下心,“雖之你做事是不會出什麼紕漏的,然則我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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