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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意味深長瞥她袖口一眼,這人當是睚眥必報,心眼小得很。
臨光警覺揚眉,想起萬平宮中那模模糊糊記憶,忍不住又同他確認一遍,“那人……那人雖是幫過我這一回,可看你這樣,當是有什麼隱情……”話落正好望見他頰面上一道隱於眉邊的痕,紅腫不堪,雖不是太深太長,可到此時已結了血痂。
韓功予皺眉,覺著真是要叫她把所有事都挖出來,“哪有什麼隱情,只不過從前抄家,因的是我兩家罪名入的內廷,說來還是叫我們連累了……”
“哦……”臨光沉默,決意將這事翻過去再也不想,同病相憐也好,見義勇為也罷,說來同她是沒什麼直接聯絡的。
她揉揉眉心,只覺力疲得厲害,可疲態全都藏於骨子裡,半分半毫也不肯在此時展露,只好閉著眼假寐。
一時腦海裡要翻天,她今日聽來的事情太過多,怎樣思索都是一團亂麻,亂糟糟理不出頭緒。
恍惚是一個夢,自抄家那一日開始,繼而自己入了宮闈,又隻身行走數年,猛然撞見從前害得自己家破人亡的仇人,是打是殺都不好。
她急得團團轉,一面又覺得自己病得不輕,要不為何在自己陷身苦難之時,覺得自己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當他是主心骨來依靠,又是定心丸安身咒一樣離不得心。
管她面上百般矜持冷靜,可說到底,還是超脫不起來。
他是蜜糖,亦是□□,她覺得自己中毒已深。
嗡嗡嗡,真是惱人,她聽見自己的心在跳,少女豆蔻初開,即便這人是凶神惡煞也無畏,無憂亦無懼。
夾雜著外頭少年清脆聲音,隔著一道細布簾子,不大清晰,可隱約還是有餘音傳過來,“大爺,外頭好些神機營的兵過去,鐵甲銀兵,可威風啦……”
“嗯——”極淡的一聲應。
可那少年不撓不休,半點不曉得將嗓子壓低些,繼續又說,“領頭的瞧著倒是個熟人,往日曾在府中見過的……”
“嗯——”仍是不鹹不淡的一聲應。
“吱呀呀——”這車愈發跑得遠,最後轉過一道街,街上甲兵再瞧不見,連踢踏腳步聲也去得遠,臨光始才長長嘆出一口氣。
為這多日鬱結,也未自己愁腸百結。
可日子還是照常過下去,太陽東昇西起,夏風吹來陰雨,一日挨著一日,數著三餐數到一二三也就沒影了。
只是遠王往宮裡頭去了一趟便再也沒回來,連同他那新入府的王妃,宮門不必出,轉道便入了獄。
沸沸揚揚謠言滿天飛,一說這遠王早有二心,神機營自府中搜出黃袍玉印,只等老皇帝蹬腿,這人黃袍加身便可翻身做主人;二說遠王殿下道貌岸然,放著房裡嬌滴滴的美人王妃不用,非要跑到宮內穢亂宮闈,同那新入宮沒兩年的寵妃一回生二回熟,趁著入宮謝恩時候滾到了一起,情難自禁,可不就是敗在了一個“欲”上頭。
偏偏這時吃齋唸佛多年的皇后也要出來插*上一腿,說是這遠王一入宮徑直便往萬平宮裡去,繞過帝后兩人,心思真是叫人難猜度,不守規矩是小,長幼不分才是大。孰真孰假誰是誰非,還不是這人一句話的事。
倒是又給遠王殿下羅織一項罪名,於是彈劾奏疏長了翅膀一樣往東宮的案頭上飛。臨到頭還要牽扯上嫁了閨女的老魏侯,言道這兩人狼狽為奸,一為錢財一為強權,嘖嘖,真是一出好戲。
三分真三分假,終究還是人定勝天。
外頭鬧翻天,宮裡頭老皇帝有心也管不得,鎮日裡死屍一樣挺在龍榻上,全靠著藥罐子吊著,連喝藥續命都要十來個人伺候著,好似一口氣上不來就能蹬腿駕鶴西去,哪裡還有那閒工夫閒力氣管這些事。
遠王下獄第二日,臨光仍舊還是照常在正儀堂當值。
博金推門過來找她,肇慶這小子又是個空殼子,自然攔不住,叫他一路徑直往裡闖,自顧自坐下就是個老太爺,開腔同人搭話順手得很。三言兩語也不知為何就說到了這鬧翻天的宮闈,一說萬平宮裡貴妃娘娘尋死覓活正想法子撈兒子,各樣手段都用盡,沒轍。
又說曲瑞宮裡安生了幾日,謹惠整日只在萬平宮裡候著,連帶著底下人大氣不敢出,這萬平宮真是牢籠一樣。
小道訊息倒是多,真該給他個“包打聽百寶箱”的名頭當當。
她眼皮子疼,後腦勺還鼓著好大一個包,吸一口氣才壓下了皺著的眉。心驚也罷,後怕也罷,全都掩在案後一張青白的臉上,沒抬頭,聽他絮絮叨叨又說起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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