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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己進去就走了。
她站在門前,門上寫著402三個數字的銀色門牌閃著暗淡的金屬光澤,她曲起雙指在門上輕叩了兩下,無人應答,又敲了兩下,仍舊是無人應答。她忽然覺得這樣的情景似曾相識,似乎在什麼時候曾經發生過,但其實是沒有。她把手搭在冰涼的金屬門把手上,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輕輕的按下去,門被緩緩的推開。
屋子裡一個高大修長的身影正背對著她站在視窗抽菸,窗外煦煦的陽光如淺金色的瀑布般飛灑進來,那樣明亮的光影裡可以清晰的看到有微小的灰塵瀰漫在空氣當中。她模模糊糊的想,明明記得是在下雨的,什麼時候太陽竟然這麼好了?而那個身影全部隱在亮光底下,如同是一個虛幻的暗色影子,唯有右臂的臂章上,那顆精美的黃色五角星閃著金子般灼人的光芒。
她微微仰著頭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其實陽光並不刺眼,但她還是覺得眼睛很痛,彷彿那些光束全都化作一根一根的針刺入她的眼眶,疼得她幾乎要掉眼淚。
過了許久許久,視窗的那個人終於緩緩的回過身來。
她慢慢的揚起唇角,笑容在她白皙至幾近透明的年輕容顏上綻開成一朵盛放的花朵,甚至連聲音裡都含著清流般的笑意,她說:“宋警官?”
宋加鋮默默的看著她,目光幽深,過了好一會才慢慢的點了點頭,“是我。”他說。
她依然是看著他笑,“那麼我是誰?”
正文
如果說,我們每一個人的每一步人生路都是凡世紅塵中穿梭即逝的彗星,那麼在生命之中,在那些悲涼的人生段落之前,一定都曾浩劫過一場繁華的流星雨。然而除了我們自己,誰也無法明白,我們曾經擁有過什麼,又曾經失去了什麼?
我從來不認為上帝是公平的,但至少有一點,他在我們腳下都相同的展開了一條茫茫道路。康莊大道也好,羊腸獨木也罷,你無法否認,那是路,亦是唯一的命途。
在悲喜交織的歲月年華里,有人太早看透浮世空落塵灰,又有人太晚覺悟命運玄妙短促。
我亦曾經憎恨這個世界,憎恨記憶深處的一切人與事,但命運從來都是以它最直接的方式向你伸出雙手,那就是生存。
世間百態,人世萬千,大多不夠完滿,但我想,能夠活著,能夠好好的活著,能夠完完整整的活著,其實已經是上蒼對你格外的厚愛了。
因為在你能夠看見和不能夠看見的地方,實在有著太多太多的蒼白與荒涼,那麼我們又有什麼資格去放棄觸手可及的明媚與希望?
生活的感傷在於昨日,而生存的感知在於未來。
路還在前方,最重要的東西還可以繼續。
我想,這已然足夠。
第一章
(1)
週一早上,是設計部慣例的碰頭會,部門負責人莫經理坐在電腦前講解PPT,其餘十來個人則皆圍在會議桌旁認真的盯著投影儀安靜聆聽。遮光窗簾已全部放下來,房間裡唯一的光亮就是幕布上偶爾閃動的微弱白光,所以電話進來時,桌上閃亮的手機螢幕顯得尤為突兀。
謹紓本想把電話掐掉,看到來電顯示時卻頓住了,前面四位數字很熟悉,因為是公司的內部號碼,只是後面四位竟是四個零。莫經理正巧停止了演講,會議室裡很安靜,只聽的到滑鼠點選的聲音。她就坐在最靠近門邊的位置上,想了想還是悄悄開了門走到外面的走廊上去接。
電話彼端是年輕女子柔美的聲音,“你好,請問是梁謹紓小姐嗎?”
謹紓說:“你好,我是梁謹紓。”
對方禮貌的說:“我是曹然,董事長有事想見你,請問你現在方便到樓上來一趟嗎?”
謹紓本來想問問什麼事,話到嘴邊還是沒問,只說:“好的,我馬上上來。”
掛了電話,她回會議室悄聲跟莫經理說了一下,莫經理倒像是一副熟知內情的樣子,連訝異的表情都沒有,只點了點頭揮手催她快去。
董事長雲正臨的辦公室在四十樓,亦是這幢大廈的頂層,因為三十九樓和四十樓聚集的都是公司高層,所以普通員工乘坐的直達電梯只到三十九樓。謹紓在雲朗工作了一年半,亦是第一次上去,只是沒想到曹然竟會在電梯門口等她。
曹然是雲正臨的首席秘書,據說是當年與雲正臨一起從美國回來的。大概是身份使然,平常她總會給人一種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感覺,穿著名貴套裝氣質清冷高雅。
以前有一次設計部出去聚餐,幾個男同事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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