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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銘已然有些麻木,一片刺耳的嘲笑聲中,他隱約聽到白梓萱著急得像小貓一樣“哼哼唧唧”,他側眸,見白梓萱的確笨笨地在地上跳來跳去爬不上來,噘著嘴臉頰紅撲撲地,竟忍不住在這樣難堪的境地下抿唇笑出來,矮了矮上身,待她終於爬上來坐好才重新撐起身子,圍繞著廣闊的客廳邊緣,跪著緩慢爬行。
白梓萱玩得可帶勁兒了,在他背上又扭又踢的。十四歲的顧銘雖然個子高,但是非常瘦,揹著一個五六十斤活蹦亂跳的女孩兒爬來爬去,自然沒多一會兒就筋疲力盡,似乎再爬半步都要趴在地上。顧銘本就心裡不舒坦,她又折騰得他格外累,當即就不想動了。
“駕!”白梓萱不知道為什麼“馬兒”越來越慢,於是又踢了踢腿。
顧銘在轉角處停下來,室內鎏金色的流蘇簾子隔開了幾個女人偶爾瞟過來的視線,他額頭已然冒了一層汗,由於體力不支而微微喘息。
“銘哥哥,你累了嗎?”白梓萱一俯身趴在他背上,完全不知道自己這個動作幅度太大,幾乎壓垮了身下的人。
顧銘緊緊地抿著薄唇,沒說話——累不過是小事,他不僅僅是覺得累。
白梓萱肉乎乎、白膩膩的小胳膊從後面圈住他的脖頸,小腦袋湊過去在他耳廓處親了親:“來嘛來嘛,再玩一會嘛,萱萱最喜歡銘哥哥啦!”
她肉呼呼的雙臂如同光滑的白玉,柔軟潮溼的唇瓣溫溫熱熱,一碰到他的耳垂,顧銘便感到一陣隱約的酥…麻…顫…慄從耳朵蔓延到耳根再四竄到全身。剛進入青春期的少年對肢體的生理反應非常懵懂,顧銘當即便難受得呼吸困難,全身哪哪都不對勁兒,他一時慌亂無措,便想讓疲憊覆蓋這糟糕透頂的感覺,索性再次快速爬了起來。
“哇——”白梓萱尖叫了一聲,揪著顧銘的領子嬉笑。
白梓萱這晚玩得特別開心,以至於到睡前都在哼歌。
顧銘可不是一般的慘,爬得滿身大汗,背心都溼透了,手臂掌心上也粘了黑漆漆的灰塵。他仔細洗了個澡,沉鬱的心情依舊晦暗無光。
他無數次想離開白家,念頭起來又被壓下去,他不過十四歲,對自己的未來和整個世界的規則一無所知,他該去哪,該做什麼,又能做什麼?
“銘哥哥,你看,萱萱集了新的卡牌。”白梓萱興沖沖地推開浴室門,每次她拿到新玩意總是第一時間來跟顧銘炫耀一番。
顧銘無精打采地眯著眸子,舉著牙刷上上下下刷著牙,沒理她。
白梓萱原本興奮的小臉瞬間垮了下來,她走過去扒著洗漱臺,仰著頭眨著大眼睛看顧銘,見他沒有回視,便乖巧地喊道:“銘哥哥~”
她小模樣可憐巴巴的,顧銘心軟,咬著牙刷“嗯”了一聲。
“你是不是不高興萱萱騎你啊?”白梓萱見他應了,忽閃著大眼睛又湊近了幾分。
她這個“騎”字當然說得很純潔,可少年顧銘就是控制不住地想歪了,然而他認為自己“想歪”得又傻又可恥,於是他惱怒地瞪了她一眼。
白梓萱見狀還以為自己說到點子上了,便笑出兩個漂亮的梨渦,信誓坦坦地保證:“銘哥哥你不要不開心,等萱萱長高長大了,也給你騎!”
“噗——”顧銘一口漱口水噴了到鏡子上,再抬頭的時候,鏡子裡的他彷彿滿臉泡沫一般滑稽不堪,他漲紅了臉道:“我以後才不跟你玩這種遊戲呢!”
“哦……你看,你看我新集的卡牌!”白梓萱顯然當下的興趣在卡牌上面。
“這個我早就有一套了。”
“騙人!”
“我拿給你看!”
☆、第二十二章
宋清流偏愛法餐,amber是他鐘愛的老牌法餐廳之一,源自香港,米其林兩星,裝潢設計樸實低調,環境清雅。宋清流尤喜amber的招牌菜北海道海膽配龍蝦凍、魚子醬和海膽薄脆,每次必點,雖說用的都是高階食材,實際上一頓飯也不過千元左右的價格,價效比非常高。
宋清流和季子峰走進去的時候,宋清源正百無聊賴地託著腮咬著串成小型章魚丸子狀的鴨肝,看到宋清流的身影之後,當即像守株待兔者見到了撞上樹樁的兔子般雙目發光:“喲,中二少年,我可等你有……”她抬腕確認了一下時間才道,“足足二十七分鐘四十八秒了。”
宋清流神色癟了癟才掛起誇張的笑容:“我親愛的姐姐也在啊,真巧,我請客。”說完又用餘光冷冷地颳了一眼季子峰,季子峰被他這鋒利陰森的眼神看得一哆嗦,心中冤屈吶喊道: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