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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見他神色不善,還是硬著頭皮說道:“老爺容我替太太分辯兩句,太太管著這麼大一個家,上上下下幾百號人,都要太太操心,一處想不到一處就要出漏子,不知得罪了多少人,有多少人在背後嚼舌根子。您不給太太撐腰也就罷了,怎麼能這樣猜疑太太呢?這讓太太多傷心呢!老爺您是個精明人,那嚼老婆舌頭的話可萬萬信不得啊!二少爺和三少爺房裡的事都是太太親自吩咐老奴才做的。太太對哥兒們只有拳拳維護之心,絕沒有別的心思啊!”
大老爺也豁出去了,冷笑道:“既如此,我倒要問你:業哥兒和宗哥兒都是哥兒,為何身邊的丫頭完全不一樣,宗哥身邊的規規矩矩,業哥身邊的就一個比一個狐媚?業哥身邊已經那麼多丫頭了,為何前幾天你單又給業哥兒屋裡另添了人?”
吳媽媽道:“老爺,這都是業哥兒自個兒求的啊,和太太有什麼相關?”
大太太一陣冷笑:“去年業哥兒找我要一具壽山石嵌人物雕空龍壽紋十二扇圍屏做擺設,我只不過因為別的事情耽誤了一天,老爺聽了柳姨娘告狀,就親自上門一陣數落,說我刻薄寡恩,剋扣兒子的用度。現在只要業哥兒開口,不管是什麼,我都是當做第一要緊的大事立即去辦,哪裡敢有半分拖延?”
“真是他自己開口求的?”大老爺半信半疑。
大太太道:“你要是不相信,只管去問他便是。那年他僻院獨居,我見他身邊使喚的人不夠用,便說指幾個丫頭過去伺候。但是送去了幾波人他都不滿意。最後是吳媽媽帶了所有的丫頭過去,讓他自己挑的。這事院子裡的管事媽媽們都知道,你若不信,叫來一問便知。倒是宗哥兒體恤我這個做母親的辛苦,只說身邊的丫頭夠使了,又是從小用慣了的,我也就沒有再撥丫頭過去。”吳媽媽早就料到了這一天,所以這事辦起來滴水不漏。二少爺的性子她早就摸透了,將這麼幾個水靈靈的丫頭放在人堆裡給他挑,他不挑出來就怪了。
大太太接著道:“……這一次他房裡加了人,也不是我強加給他的,是他自己來求的。”吳媽媽放了點風聲出去,只說這次買來的丫頭裡頗有幾個絕色的,業哥兒聽了果然來求,大太太就順水推舟將人放進了他的房裡。“既然在老爺心裡我這麼蛇蠍心腸,乾脆老爺讓柳姨娘來管家好了,我也樂得清閒,省得費力不討好!以後業哥兒的事再別來找我,我可不敢再管了!”
大老爺頓時就有些詞窮,大太太說得都是實情。“你這叫什麼話,哪有個叫姨娘管家的道理!”自己的兒子他是知道的。年輕人哪有個不愛俊俏姑娘的。想著這些年為了柳姨娘沒少和大太太打擂臺,這一次大太太似乎是真生氣了,竟要撂開手不管了。仔細想想業哥兒整日和丫鬟廝混,耽誤了讀書上進,似乎的確怪不到大太太頭上。
你一天疑神疑鬼的,讓人家大太太怎麼管嘛!
大老爺心思百轉,道:“這事我們暫且揭過不提。我現在只有這麼兩個兒子,我只問你何時將他們寫入你的名下?”
大太太冷笑:“老爺說揭過便揭過,難道我的冤屈就白受了。老爺無緣無故發作我一頓,你讓我這個當家主母的臉往哪擱?”
大老爺道:“那你想怎麼樣?讓我給你跪地賠禮嗎?”
“那我怎麼敢當!只望老爺日後再聽到些什麼風言風語,先仔細想想,不要被那起子狐媚子矇蔽了,當了槍使!”
大老爺真是又愧又氣,後宅的事如同一團亂麻,本來就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他平時心思主要放在朝堂上,如何能說得過大太太。“別的且不說,我只問你何時將兒子記在你的名下!”
大太太抗聲道:“若只是宗哥兒,明天就去開啟祠堂稟明祖先。若帶上業哥兒,那就休想!”
“業哥是我的長子!”大老爺一拍桌子,“我們堂堂宰相府,廢長立幼,豈不被人戳脊梁骨!豈不是給了言官御史彈劾我的口實?”兩個兒子比較起來,他還是更喜歡口齒伶俐,會討他歡心的長子業哥兒。
大太太寸步不讓:“他們娘們如此欺我辱我,還想我把那個賤人生的兒子記在名下?做夢!”
“你,你……”大老爺伸手指著大太太,壓低了聲音:“沒有嫡子,如何繼承家業?你就甘心看著偌大楊府的基業,統統落到二房的手裡?讓我們的子女以後都仰仗著別人的鼻息過活?”大楚向來注重嫡庶之別,業哥兒、宗哥兒雖是大房的孩子,但憑著庶子的身份承宗繼祧就有些勉強,難免不被二房壓制。
大太太冷笑:“那也是柳姨娘的兒子受氣,和我什麼相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