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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這說法,敢情‘公婆早逝’還變成好事了?自己都是當婆婆的人了,說話也不知道個輕重!
捱上兩下,長公主笑呵呵暱回母親身邊,無所謂地聳聳肩——反正又不會傳到兒媳婦耳朵裡。娶媳婦是一種想法;嫁女兒是另一種想法,天經地義!
母女倆正有說有笑,一名內官進來請示:“奉常、南皮侯彭祖求見!”
竇太后聽了,連聲讓請。長公主則乾脆起身,迎了出去。
南皮侯竇彭祖剛進來,第一個就是恭恭敬敬向竇太后問安,然後噓寒問暖好一陣,待問清楚皇太后姑母近期樣樣安適後,才慢騰騰落了座。
竇彭祖還沒坐穩,館陶長公主就拿奉常表兄打趣了:“從兄呀……太子妃福音歸家,侯夫人可曾‘喜極而泣’乎?”
可憐的大漢奉常,臉一下子就紅了。
‘喜極而泣’指的是南皮侯夫人。
當初南皮侯家和城陽王室聯姻。成婚之時,新娘子竇繆年方八歲;丈母孃侯夫人擔憂女兒幼年遠嫁,在婚禮間隙偷偷落淚,不慎被觀禮的貴婦看到了。後來,就在新婚夫婦即將啟程之際,城陽王后被診斷出有孕在身;於是一行人只能取消行程,滯留京城待產。
訊息傳出,眾人有好笑的,有羨慕的,可任誰也不曾料到所有人中最激動的竟會是——親家母?!
據說,初聞喜訊的南皮侯夫人當著若干親戚女眷的面跳起,歡喜到眼淚掉下來。當然,放到檯面上的理由是‘為陳王后高齡得子而高興,所以失態’了,可問題是誰信啊?
南皮侯好不尷尬,討饒地看向厲害的皇家表妹:“長公主……”
“阿嫖!”竇太后心疼侄子,趕緊打圓場。
長公主抿嘴,笑眸彎彎。
“皇太后,長公主……”南皮侯竇彭祖決定趕快切入正題,舉手整一整衣冠,向竇太后長公主依次深深一躬,然後滿臉嚴肅地提出:“彭祖……願求阿嬌為……長男良……之‘南皮太子元妃’。”
東殿宇中,安靜下來。
長公主稍稍一驚;扭頭瞧瞧母親,見竇太后略現驚色,知道竇表兄事先並未和長信宮透過氣;於是,緩緩地問道:“從兄……何處此言?”
“阿良……素有尚公主之志呀!”皇帝姐姐神情和煦,語氣柔和,話音中包含兩分調侃和三分玩味。
竇彭祖的嫡長子竇良二十多了。在法律規定早婚的大漢,南皮侯太子之所以拖到現在都未成婚,就是因為想娶位公主來光耀門楣——這不是秘密,竇氏家族多年的夙願了。
竇太后扶著憑几,淡淡不語。
老人家也在等侄兒的解釋——竇良的婚事,也是託過竇太后的,當時還提出要一個受重視地位高的公主。
遲疑片刻,竇彭祖抬起頭,堅定地講道:“竇氏……託姑母庇佑,以外戚得土封侯,富貴雙全,受恩……至深!”
南皮侯竇彭祖:“阿嬌……姑母所愛,不幸逢險;後幸脫,然不語也。”
“閨閣喑啞不言之身,凡託付外人巨室,恐其人不淑,其家非善。實非長久之道……”竇彭祖舉起雙手,再度向竇太后和長公主作揖:“為阿良之婦,則非也。阿嬌於竇氏,亦骨肉之親;嫁入吾家,當保女侄一生之安泰喜樂。”
知曉竇表兄的想法,長公主動容了:“從兄……”
“彭祖,侄兒,侄兒……”竇太后迭聲召喚親侄兒坐近前,拉過竇彭祖的手又是欣慰又是感懷:“吾侄……誠君子也!”
“阿嫖呀……”心情愉快的竇皇太后已經開始認真考慮這項婚事了,越想越覺得可行性高:“親上加親,美事也。”
南皮侯期待地望著館陶表妹。
感動過去,長公主考慮考慮,敏銳地捕捉到一個漏洞。
“從兄,不知侯夫人……意下……何如?”皇帝姐姐輕輕地問了一聲,隨後,緊盯住南皮侯表兄弟面孔,不放過任何一點表情變化。
竇彭祖臉上閃過一絲難色,但須臾就挺起胸膛,振振大聲道:“家有千口,主事一人。南皮侯門之內,為兄乃一家之主。”
‘也就是說你老婆不同意囉?!也是,不管怎麼講,都是娶公主的獲利大!’長公主神色不動,手則悄悄繞伸到母親身後,扯扯竇太后的衣帶。
幽幽嘆口氣,竇太后慢慢放開侄子的手,徐徐地說道:“彭祖厚意,吾深知矣!然阿嬌年少,不急,不急。”
南皮侯還想爭取爭取:“姑姑,姑姑……”
館陶長公主緊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