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部分(第2/4 頁)
已經早沒了從前的冷峻凌冽,反而只剩下氣惱和無奈。
“好吧……”白錦吞了吞口水,只覺得在這樣昏暗的燈光裡玄綦竟是帶著些神秘的魅惑之意,那眼角的淚痣懸著,尤其的養眼。只得開口道:“我知道你從小生出來便是罪孽之體,你還有個姐姐是禁忌之體,我恰好也是禁忌之體。十年前你十六歲的時候,你姐姐要為你獻祭,結果失敗了。現在大祭司將我找來,大概兩三個月之後,他便能重新築好祭壇,讓我為你獻祭……”
玄綦有些怔怔然,縱然有所心理準備,他卻還是沒料到白錦竟然知道得如此之多。深吸了一口氣後開口:“大祭司告訴你的?”
白錦老老實實地點頭。
“什麼時候?”聲音漸冷。
“就你不上朝的那天,在送上來的衣物裡夾著。”白錦輕聲開口,小心翼翼地。
“那你為何不告訴我?”玄綦的話裡帶上了些怒意,卻涼颼颼地浸到人的心下,甚至要比她不慎落入聖湖的那夜還要生氣。
白錦頗有些心虛地轉過頭去,躲開玄綦的視線,只是她也不知道為何自己要心虛,只得囁嚅道:“剛開始我也不知道……就是下意識沒有告訴你。後來我怕告訴了你之後,你待我就不會像之前那樣了。”
“怎樣?”玄綦伸手掰過她的下巴來,看起來粗暴了些,實際上力道卻拿捏得剛剛好,瞪著她那對桃花眸,又重複了一遍:“怎樣?”
白錦的睫毛上上下下地飛舞著,帶了些慌亂,她可沒想過玄綦會突然離她這麼近,只道:“我知道你也不想的,我怕我告訴了你之後,你會難過……”
玄綦頓住了,微微地眯起了眸子,那墨色的淚痣一霎時便帶上了妖異,輕嘲了一聲:“你管我做什麼?你自身難保還管我做什麼?我難不難過你又知道了?”
“我怎麼就不知道,我還就告訴你了玄綦,在這世上,就我最懂你!”白錦聽了這滿帶嘲諷的話也是生氣了,這句話,擺明了就是不把她放在眼裡啊!抬手用力地拍開玄綦扣住她的冰涼指節,一邊狠聲道。
玄綦在那一刻沉默了,只能看著面前氣紅了臉的女子,情緒略略平復下來。可笑的是,她的這句話,他竟毫無反駁的餘地。這世上,好像只有她……最懂他。心下竟就這麼化成了一片氾濫的春江水,開口道:“那你……究竟是怎麼打算的?”
“噓……”白錦伸出手抵在他的唇上,抬著下巴衝曇花的方向揚了揚,道:“你看。”
玄綦縱是不願,卻也聽她的話轉過了頭。
那曇花的花筒優美地翹起,其實還只張開了一點,隱約吐出了些花瓣來,呈倒喇叭狀,可僅僅是這樣,卻都似乎吸納了周遭水晶上的一切光芒,讓人移不開眼來。而空氣中似乎已經帶上了清雅的曇花香氣,奇妙的是,這暖玉髓養出的曇花,氣息竟如同玄綦一般,帶著些沁涼。
兩個人的話便再也沒有了,都沉在了心底,只能無言地看著那曇花,一點一點地緩慢地開始綻放,卻沒有人會心急,只會耐心地屏著呼吸等待著。每一瓣的逐漸舒展,都似乎能分外強烈地撥動人心,只盼著能看到更多,看到更多……
那曇花不緊不慢地,矜雅自恃地開著,似乎在完成一場只股讓自己欣賞的舞蹈,不需要被任何人看見,只需要完完全全的孤芳自賞,可它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姿態,都太讓人牽掛,以至於有多少人,日日夜夜地對著它們企盼,只盼著曇花一現,只盼著一瞬的美麗與永恆。可也許就是這樣的企盼,才允許它們這般驕傲,驕傲到自負。那麼,也許等到沒人想看這曇花的時候,它們會拼命地怒放吧。
曇花的花瓣是很修長的,至少要比大多數花種要大上許多,可偏又有自己的那份顫顫的嬌柔,一疊一疊地,整整齊齊地綻放開來,像是一抹雪色的俏麗美豔的芳魂,總在心底上鬼影一般高懸著,摸也抹不去。終於在那一舞繁華開盡的時候,那曇花才真正地吐露了杏黃的嫩蕊,真正脫去了醜陋的肉紅色外衣,脫去了身後一切沉重的累贅。
微仰著頭顱,不可侵犯地,遙不可及地,自視甚高地開著。
空氣中的花香已經濃郁了起來,聞上一口都似乎要在那樣溫柔的夢裡沉沉地睡去。
白錦一時被這樣的花看迷了眼,因為她實在想不通,這世上還有什麼,會比這曇花還要矯情,會比這曇花還要讓人生厭卻又無法捨棄。
玄綦的藍眸盯著這曇花看了許久,才終於輕聲開口道:“我不喜歡,這花的品性太過造作。”
白錦只是抬起頭看著他笑道:“現在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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