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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怔。“素梅?”
“不錯,阮姑娘有了身孕,但卻不肯說出腹中胎兒的父親是誰,阮老爺大為震怒,已將她趕出家門,無家可歸又舉目無親的她,決定出家為尼,此刻正身在白雲庵,若你現在趕去,也許還來得及……”他的話還沒講完,凌劍已身如利箭般衝了出去。
林心兒大怒,想不到竟被駱子言破壞了這場她一手策畫的婚禮。憤怒在她心頭熊熊燃燒,冷冷喝道:“胭脂,殺了這個小子!”
胭脂猶豫片刻,對林主一向的敬畏仍是逼得她不得不出手。
劍,揚起,指向站在她面前的男子。
駱子言緊緊盯著她,不敢置信她真的忘記了他。痛楚,從靈魂深處不斷翻湧著將他包圍,壓得他幾乎不能呼吸。
“胭脂,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
他看著她的目光哀切纏綿,透出巨大的痛苦,像是一張綿密的網緊緊纏繞著她。
她沉默著,長劍挾著點點寒光刺向他。
駱子言不閃不避,只用一雙熾熱的黑眸一瞬不瞬地凝注著她,幽黑的眼中仿似藏了千言萬語。
“胭脂……”
他不信她真的忘記了他們的過往,他不信她真能對他下手,他要賭,賭她心中仍惦記著他們的過去,他們的那段情。
“你還記得那片梅林嗎?我為你植下千株梅樹待你歸來,你還記得嗎?”他的嗓音中夾雜著濃濃的深情,一再蠱惑著她的心。
什麼梅林?什麼梅樹?他在胡說什麼?
胭脂滿心煩躁,手中長劍緩了一緩,立時又挾著奪命精芒,朝昂然挺立的他刺去——
“子言!”凌康駭然,看那劍的去勢無論如何是停不下來的,忙欲伸手攔截,卻已遲了,眼睜睜看著長劍無情地向駱子言刺去。
胭脂手中的長劍如流星滑過般,劃出一道完美的弧線,剎入駱子言的胸口,鮮血迸射,濺起點點血花,灑在他雪白的衣襟上就如傲然綻放的朵朵紅梅。
所有人都被這一幕震駭了,呆愣地注視著血濺喜堂的場景。整個大殿靜悄悄的,針落可聞。
他看向她的哀切目光緊緊糾纏著她,揪痛她的一顆心。
為什麼她刺了他一劍,他看向她的目光仍是隻有濃烈的悽楚,卻沒有恨?胭脂惶惑地看他。
排山倒海的痛苦壓在駱子言的胸口,呼吸間胸膛的起伏令劍尖又深入數寸,但胸口的傷仍是比不上他心中的苦。
她果然忘了他,她的心裡再也沒有他,那他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腳步向前踏出一步,身子猛力一挺,她手上的長劍穿刺而過,再使力往後一退,他的身子脫出她的長劍,鮮血泉湧。
長劍脫出他胸膛的一瞬,點點血花帶著他的體溫濺上她驚愣的素顏。
“子言!”凌康忙搶上一步,扶住他搖搖欲墜的身子。
林心兒冷冷看著事態的發展,終於明白有些事是怎樣也無法改變的,就像胭脂和這個小子的感情。
忘情丹無藥可解,而唯一可令忘情丹失效的,就只有情人血,只有有情人的鮮血,才能喚醒被忘情丹封印的前塵。這個小子是真心愛著胭脂吧,他情願死也不願失去她。
胭脂完全呆住了,傻傻看著她的劍穿過他的身體。她甚至看到他把身子撞上她的劍時,嘴角還帶著一抹笑意,那是萬念俱灰的心死。
她覺得她的心似乎也在那一瞬間死去了。
他的血順著她手上的劍鋒滑上她手背,那溫熱的液體猶如滾燙的熱水燒燙了她的心,有些被封印在記憶底層的東西,就在這片刻間鮮活了起來。
“子言……”她恍恍惚惚地喚出他的名字。
她記起了那片梅林,記起了梅林邊的幽藍溫泉,記起了湖邊的擁抱、愛撫,記起了令她心碎的誤會與爭吵,更記起了他的纏綿溫柔……
她怎麼會忘記他?她怎麼能忘記他?那讓她愛逾性命的男子,讓她生死相許的男子。
她不但記起了與他的愛戀過往,甚至記起了童年時與他的點點滴滴。
就在月下老人祠前,她說要嫁給他的,也許就是那時已註定了她和他牽纏一生,愛恨糾纏的今日。
放下手中劍,她撲倒在駱子言面前,哽咽地呼喚著他的名字。
“子言,子言……”
“胭脂,你記起我了?你終於又記起我了?”他失血蒼白的臉上欣悅無限,染滿鮮血的手顫抖著伸向她。
胭脂忙與他的大掌緊緊相握。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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