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蒹葭是不認得路的,但跟在一旁越走越遠,倒見花木漸深,房屋比她們如今所住的還不如,心知必不會是老太太住所,想必是走偏了幾分,於是忙去喚雲卿。
雲卿被這麼一喚,一個激靈就反應過來,又見四下花木房屋及道路都具是陌生,一驚之下更加清醒起來。
“這是哪裡,怎連個人影都沒有?”
雲卿雖早就看過圖紙,如今置身其中竟難分辨,四下裡看看又甚是清冷,便說:“花木雖沒怎麼打理,但咱們腳底的石子路卻是磨得發亮,想來雖是冷清之處,這條路卻常有人走的,沿著它走應該不難遇到人。如今也無它法,不妨一試。”
蒹葭也只得應下,與雲卿一道往前走。
繞過密密匝匝半園沒修剪的冬青,小路蜿蜒至一處美人蕉園,因不是花期,只是綠蘇蘇一片,寬大的葉片在陽光下青碧喜人。蒹葭嘆:“好大一片美人蕉!如今不是花期看起來就這樣好,等到了六七月份不知要多美呢!”
雲卿繞了幾步,心說不對,方才那一路甚是荒涼,讓她以為是到了慕家偏僻角落,可這片美人蕉每株都有一人高,卻連枯枝敗葉都少見,顯見是有人精心養著的。又細看葉子,乾淨得有些過分,簡直像有人特地擦洗過,但這附近一路顯然並無泉水井水。
雲卿蹙眉,也不敢大聲,而是輕喚說:“蒹葭,過來。”又吩咐她小心不要弄傷蕉葉。
“最近可曾下雨?”
蒹葭略一想,答道:“沒有,有半個月未曾落雨了。”雲卿點點頭,將蕉葉指給蒹葭看,蒹葭一愣,恍悟過來,不可思議地說:“方才所見花葉都蒙著一層灰,這裡卻如此乾淨,怪不得乍看是碧綠如玉,鮮亮喜人呢!看來這蕉園主人愛極了美人蕉,差人天天好生伺候著呢!”
雲卿便道:“旁人心愛之物,咱們誤闖進來情有可原,若是再亂入其中傷了蕉葉恐就理無可恕了。反正出來得早,咱們且繞著走罷了,何苦叫人心疼。”
說著便轉身往回走,卻忽聽一人喊:“你們是什麼人,竟亂闖我孃的蕉園!”
抬頭一看,卻是三姑娘垂緗,垂緗是出了閣的人了,今兒卻未梳起髻子,只用白玉簪鬆鬆綰了個髻子,多半隻是為了看起來不算披頭散髮。身上更是隻穿件最簡單的大紅縐紗裙,配上白瓷一般素淨的鵝蛋臉和水杏一般明汪汪的眼睛,簡單中透著利落,與雲卿起初在老太太那裡見的那個低眉順眼的大家閨秀全然不同。
“三妹妹,”雲卿小心翼翼退了最後一步出來,站到旁邊,方笑說,“這蕉園原是柳姨娘的?說來不怕妹妹笑話,我是新人,原不曉得咱們園子裡的路,今兒又大意了些沒帶對了人,所以才幾步竟就迷路了。原想闖過這蕉園尋條路,見這裡像是有人打理的,於是生怕唐突了蕉園主人,趕緊退避出來,怎的這樣巧就遇上了三妹妹。”
雲卿初來乍到不願與人結怨,這三姑娘垂緗今日看起來又是有些脾氣的,雲卿便生怕誤會,趕在她開口之前將前因後果細細說了。垂緗聽完果然不言語,低頭看向蕉園中的腳印,雲卿便也順著她目光看,那裡明明白白是兩行腳印,才走了三五步的樣子便折回來的樣子。垂緗見雲卿所言不虛,去仍是冷冷的神色,只是揚手一指,對她們說:“沿著蕉園往前走,十來步後就是小路,接著右轉直走就能到人多地方了。你們快走吧!”
雲卿聽她只是一味趕她們走,並沒有責備意思,已經十分感激了,便也學她乾淨利落地道謝說:“謝三妹妹指路之恩!改日再攜禮致謝!”
垂緗並不開口,神色依舊冷淡,卻也不離開,而是一路目送雲卿離開。
雲卿依垂緗之言行至小路,卻聽蒹葭笑道:“這三姑娘倒是個頂特別的。可惜了是庶出,被二太太做主早早給嫁了,倒是比她大的二姑娘倒還待字閨中呢,你說好笑不好笑?”
雲卿四下留意著,見果真荒僻,沒什麼動靜,方問說:“我吩咐過,旁人說什麼也罷了,獨你們幾個不得在人後亂嚼舌頭根子。”
蒹葭見雲卿如此,便也放低了聲音,解釋說:“是春穗兒特特跟我們說的,說老太太和大太太也是很看得起柳姨娘的,叫我們別學那沒眼色的怠慢了柳姨娘,不定得罪的是哪路神佛呢!”
“沒眼色的?”雲卿品味著這字眼,忍不住笑了,問說,“三姑娘嫁的是什麼人家?”
“城北沈家,是個書香門第,”蒹葭越發小聲說,“二太太孃家洪家和沈家早年定過一門親事,後來沈家敗落,洪家便不大樂意了,洪家足歲的小姐們整日裡哭哭啼啼地鬧,洪太太才來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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