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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礙。”
上官嫃垂眸拂了拂衣袍,一面問:“怎麼會墜馬的?”
“山路崎嶇,我又騎得快,馬失前蹄,我就滾了下去。”
“滾下了山?”上官嫃吃驚不已,“你自小習武,怎會如此大意?”
査元赫偷偷瞟向她,心裡帶著幾分怨懟,明明是她惹惱了他在先,他才策馬疾馳,如今反倒像是他的錯。不過他嘴上卻說著軟話,哄了她幾句,然後邀她一道下樓去飲茶。
繁花似錦,映對著殿內素淡的簾幔,外邊熱鬧,裡邊冷清。窗邊一溜空空如也的鳥籠在風中輕搖,偶爾吹進來幾片飛花,繞著籠子打轉。矮榻上鋪著一張黑得發亮的熊皮,榻前的翹頭案上一摞凌亂的宣紙用鎮尺壓著。
司馬軼喜愛著便服出入章陽宮,有時就著案前揣摩那些宣紙上的字跡,極工整的簪花小楷,秀氣清雅,勾畫間帶著幾分淡泊。興起時他也照著抄幾張字,他慣於寫隸書,穩重而圓潤,靈氣逼人。
司馬軼正側身躺在熊皮上隔著簾幔看窗外的景色,風吹簾動,晃盪的光暈擦過他的臉,他眯了眯眼睛。今日在御書房外聽見有人來報,上官敖病危,然後他透過窗縫看見父王的目光,那是一種大喜,彷彿久旱逢甘露的大喜,他便轉身離開。想來上官一族危矣,於是他恐慌了,儘管看上去如此冷靜淡漠。
靜謐的走廊裡傳來沉穩的腳步聲,繼而聽得李武寧在外輕聲通傳:“皇上,査大人到了。”司馬軼支起身子,盤膝而坐,將衣袍下襬都攤在茸茸熊皮上,隨意而不凌亂。
査元赫進殿跪拜,因行走而帶起的風吹得案上一摞宣紙嘩嘩作響。
司馬軼賜他座,自己仍然坐在矮榻上,笑道:“査侍衛,今日請你到這兒來賞花,不會打攪你吧?”
査元赫嚴正答道:“卑職不勝榮幸。”
司馬軼側頭命李武寧關上門,於是殿裡忽然暗了下去。他慢條斯理地把話說來,“這裡清淨,說話不用顧忌。你也知道,朕離親政還有兩年,眼看日子越來越近,朝中恐怕要出事端。聽聞上官敖病危,你可知此事?”
査元赫點點頭,“知道,上官家正在籌備後事。”
“他一垮,上官一族恐怕要大難臨頭。”
“大難臨頭?”査元赫眼中流轉出驚詫的神色,“攝政王若是敢動上官家,元帥府斷不會袖手旁觀。”
“你們出手相助,更添一條結黨營私的罪名。我們這一脈與公孫家是世交,公孫如何亡族的?無非是長公主與上官敖聯手,利用憲帝的疑心,略施小計便將公孫的勢力一網打盡。攝政王必然會找機會替公孫家報這個仇,你們元帥府若是出面,只怕到時候兵戎相見。”
査元赫嗤之以鼻,“皇上,公孫家一直有所圖謀,如此大逆不道,憲帝是按律例將他們滅了族,怎麼在你們口中,倒成了冤枉?”
司馬軼從容對答:“有圖謀,但罪不至滅族。本來勝者為王敗者寇,一朝天子一朝臣。朕今日與你說這些,是想你莫要再去浮椿觀,如今正是探子們捕風捉影的時候,免得被人捉了皇太后的把柄。朕恐怕沒本事保上官家周全,只希望她不要被牽連。”
匪我思存(13)
査元赫出神地想,若是大難臨頭,他是不是有了藉口帶上官嫃遠走高飛?再也不理會那些什麼家族、什麼爭鬥,跟自由自在的鴿子一樣去過逍遙日子。禍兮福所倚,大抵就是如此。如此想著,他竟然笑了。
司馬軼眉尾輕輕一挑,反問:“査大人似乎不相信朕說的話?”
査元赫回神,眉目磊落地望著他問:“既然皇上洞悉世事,為何不通知上官家早做防範?或者是皇上與攝政王一條心,不能忤逆父命?”
司馬軼微微一笑,“隨你如何想,朕要說的就這些,査大人可以告退了。”
査元赫從章陽宮一出來,便不斷回想司馬軼說的每一句話。拿定主意後,決定去找上官鳴夜商議,也算是好意提醒他們。
沒有蔻湯花瓣、樨香羊脂,在木桶裡就著騰騰的熱水,倒也清新。上官嫃沐浴後覺得神清氣爽,一掃疲倦,披了雪白仙衣在鏡臺前坐著,長髮溼漉漉散覆在兩肩,依稀滴著水。元珊拾了條幹淨的棉布,替她擦拭頭髮。
上官嫃對著鏡子瞧了許久,依稀瞧出幾分母親的模樣,心裡高興極了,對著元珊唸叨:“小時候娘說我長得像外公,後來爹爹說我越來越像孃親,上回元赫又說我與爹有幾分相似。元珊你說我究竟像誰呢?”
元珊為難道:“娘娘……這我可說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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