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部分(第3/4 頁)
司馬軼休想登基!”
李尚宮義正詞嚴道:“皇上究竟如何遇害至今都沒有定論,這時若無人出來坐鎮,只怕天下大亂。皇后飽讀聖賢書,關鍵時候竟如此意氣用事,真叫卑職大失所望。”
上官嫃一反常態,狂妄地吼道:“你儘管失望去!鳳印在本宮手上,本宮不同意,你們休想!”尖利的嗓音在殿內迴盪,就像瘋子在撒潑一樣。
司馬銀鳳披了一身素白的孝衣,緩緩踱著步子從外廳折了進來,目光如針芒直刺向上官嫃,殿內眾人不禁屏息。上官嫃見司馬銀鳳步步逼近,下頜愈發高揚。豈料上官銀鳳猛地一巴掌扇過來,上官嫃既不閃躲,也不示弱,生生受住了,半邊臉麻麻地發疼。
司馬銀鳳柳眉一挑,狠狠道:“鳳印在手又如何?皇家還輪不到你說了算!皇上在的時候,你都形同虛設,難道你以為將來的日子還會更風光嗎?大殮之後,新皇登基,本宮會賞你一個皇太后的名號。不過,你得給我滾出宮去,本宮再也不想看見你!”
李尚宮大驚,低聲問:“公主殿下!這是何意?”txt電子書分享平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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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未央(2)
司馬銀鳳逼視上官嫃,陰詭地一笑,“李尚宮,皇后整日瘋瘋癲癲、胡言亂語,本宮覺得不如將她送去道觀清修,在清淨之地了此一生不失為一件幸事。”說完,她回頭吩咐殿外的侍衛,“看住皇后,去把鳳印找出來。”
片刻,上官嫃被幾名侍衛團團圍住。她慘淡一笑,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寢殿被翻得一片狼藉,然後,鳳印被送到長公主手上。她側目睨著窗外的繁花,止不住淚流,它們開得那樣絢爛又有何用?開到了盡頭,不過零落成泥碾作塵,何曾在塵世中留下了丁點兒痕跡。
大行皇帝停棺德陽宮,棺木內只擺著一套冕服。皇帝屍骨下落不明,不能入土為安,這是大褚開國以來最荒謬的大殮。
斜陽照進寂寥的深殿,四處的帳幔皆是白茫茫一片,晦暗無光。靈柩前哭靈的妃嬪日漸少了,前幾日那般摧人心肝的慟哭號啕不再,只是棺木邊倚著一個單薄的身影,無聲無息地落淚。她的嗓子已經啞得說不出話來,唯有流盡一生的眼淚。
頸上的掐痕由鮮豔變成了暗紅,可每每對著鏡子,她都會驚恐地想起他扭曲的容顏,然後噩夢纏身。
元珊走過來,影子被斜陽拉得老長,躬身去扶上官嫃,一面低聲說:“新皇登基之後,我們就要出宮了。道觀已經定下了,是李尚宮選的,在金陵城外二十里處的浮椿觀,聽說是個極美的地方。”
上官嫃精神恍惚著被攙起來,腳步凌亂地隨著元珊走出靈堂。她要走了,離開這牢籠。她原以為自己要老死在這,其實她寧願死在這。他從沒喜歡過她,留住她只是有用而已。其實她早知道,司馬棣哪裡會付出真心,只有無盡的猜疑、提防和心機。可是在心靈深處總殘存了那麼一絲不甘,想要得到一份回應,終究是幻滅了。
元珊依舊在她身邊低聲說著:“如今局勢詭譎,長公主掌權,査將軍率二十萬兵馬已進駐金陵,査元帥在梁州以北設伏,以阻擋涼王大軍。新皇登基,卻不知哪家得天下。皇宮裡涼王的耳目眾多,若是被涼王把持了朝政,恐怕上官氏要遭殃了。但長公主勝算較多,到時清理涼王餘孽必須要藉助上官大人的勢力,娘娘或許還有翻身的機會。不如先遷居道觀,靜觀其變。”
上官嫃一怔,頓住腳步,迷茫地問:“這些都是誰告訴你的?”
元珊頷首答:“戴公公。”
上官嫃回過神來繼續朝前走著,放眼望去,殿閣森宇,數不盡的白玉臺階如天梯一般恢弘。司馬軼性情懦弱,溫和敦厚,登基之後恐怕會淪為他人的傀儡,長公主提防涼王是對的。只是這天下何時竟成了一家之天下?她苦笑一聲,腦中忽然靈光一現,抓緊了元珊的手,恍然道:“我要去找安尚書。”
新月,夜幕漆黑,連星星也沒有。清冷的書房裡僅點了兩盞燈,元珊守在門外,遣散了其餘宮婢。
上官嫃坐於書案前,憔悴而疲憊。安書芹一襲女官宮服之上披著白褂,手裡拿著一把舊絹扇,她低眉垂目站在上官嫃面前,神色波瀾不驚。
上官嫃啞啞的聲音忽輕忽重地念道:“一片花飛減卻春,風飄萬點正愁人。”
安書芹手裡一顫,視線落在自己的絹扇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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