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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說,好人與壞人,本來就是分不清的。也許你認為她是好人,她便悄悄捅了你一刀子,當你認為她是壞人時候,她卻默默為你撐了傘了。亦正亦邪,飄忽不定,世間萬物,大抵如此。
…
待趙鈺崢乘著步輦到了熙瑤殿時候,已然是暮色四合了。
他近日裡也是頗不安寧,前朝的事兒紛湧,各大世家爭權奪勢,不得消停。他本來要扶持顏家,哪知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顏沁然在熙瑤殿爆出來巫蠱之案。其他幾大世家紛紛上摺子要嚴懲顏才人,以正後宮風氣。這哪裡是對著顏家放的招?分明是對抗自己!
所幸……顏才人是被冤枉的。今日他處理了政務,便盤算著明日早朝時候,可要好好的落一落他們的面子。思索間,他對著隨著步輦的章清德道,“明日裡將鳳羽國進貢的新鮮水果賞賜給她。”
章清德一愣,隨即應了一聲。皇上像是在沉思,沒說明白是誰,他也大概明白了。這御前的事兒,也不是哪個人都有那個命當的。就比如說小夏子……章清德一想起小夏子,那嘴巴就撇了撇。在皇上跟前伺候是多大的福氣,最重要的是門清,心裡要是蒙了塵,這條小命也就離丟了不遠了。
熙瑤殿內燭影婆娑,顯然顏才人還未就寢。他來的時候並未提前通知顏才人,也許……他的內心雖然有些愧疚,可是更想窺視一下受了委屈後,她的真實想法……
揮退了想要唱和的宮人,趙鈺崢邁步進了屋內。入目一片恬然,那日被翻亂的熙瑤殿早已經恢復了整潔。顏沁然獨自坐於榻上,埋首看著什麼,並未聽到趙鈺崢的聲響。
趙鈺崢眉頭一挑,輕輕踱步至顏沁然身側,她的輪廓便清晰起來。許是剛剛沐浴過,她只穿了一件淺色單羅紗的衣裙,露出雪白可人的小臂來,素手執著細針,像是在繡些什麼。趙鈺崢側頭細細觀察,只見顏沁然頭髮勉強擦乾了,用一根簪子鬆鬆的挽著,並未佩戴任何多餘的飾品,偏偏有幾縷髮絲不聽話的跑了出來,悄悄地垂在了她雪白的脖頸上。這副美人燭前繡花圖,搔的他心底癢癢的,不禁喉頭一動。
燭火搖曳,顏沁然似乎依舊是毫無知覺地繡花。須臾,她的眉頭緊緊地蹙起,輕嘆一聲,便擱下了手中的物品。趙鈺崢這才看的分明,她一直繡著的是一個黛青色的荷包。
“嘆氣什麼?”趙鈺崢不禁問道。他一直覺著顏沁然是個有些傻的,在她侍寢後更這麼覺著。最初時候自己確實不注意她,不單是因為她的緣故,也是自己打算晾著顏家,可是偏偏她就那麼沉得住氣,一絲一毫也不來爭寵。待侍寢後,她的小意溫柔這才讓自己有所觸動。
趙鈺崢聽了林宮正稟告了全部的過程,這才明白,原來以往是小瞧她了。顏才人,原來有著她自己的智慧。只是不知道當是的猶豫,會不會讓她有所怨懟?
“皇上?”顏沁然訝然轉身,似乎是不可置信般,擰眉凝視了很久。趙鈺崢也不打斷她,只悠然地站著。
須臾,顏沁然像是被驚醒了一般,將視線收回,吶吶道,“皇上來了怎麼也不說話?”
“怎麼?”趙鈺崢笑道,“可是嚇住你了?”
“不是,”顏沁然欲言又止,她忽然仰起臉凝視著趙鈺崢,眸光在燭火下幽幽發亮,“臣妾只是沒想到皇上還會來。”
趙鈺崢輕撩衣袍,緊密的貼著顏沁然坐下了,“我怎麼不會來呢?便是沒有查清楚案情,我也是要來的。”說著幽幽一嘆,“此番到底是委屈了你,所幸最後查清楚了真相。”
顏沁然聽了趙鈺崢的話語,心底倒是很想笑。若不是此時案情分明,趙鈺崢怎麼會說不管怎麼樣也是來?但是既然趙鈺崢曲意安慰,她也不會自討沒趣,微垂下頭,“臣妾知道,臣妾知道皇上信臣妾,於是便一直等著皇上還給臣妾清白。”
趙鈺崢一時有些啞然,當時他的一句“信你”,一半是不想顏家被打壓,另一半便是對顏沁然不忍心,此時聽來頗有些諷刺。畢竟當時自己也不是全心對她的。
略一沉思,趙鈺崢便道,“既然你受了委屈,也沒有白白委屈的道理,朕明日便下旨晉封為寶林。”
哪知顏沁然攸然抬起頭,那臉色白的嚇人,“皇上,萬萬不可!”
“怎麼?”趙鈺崢挑眉。他不喜歡自己的決定被別人一口反駁掉,事實上,也沒人敢這麼做。
顏沁然像是渾然未覺,她臉上佈滿了焦慮之色,胸口也微微起伏,露出一片雪白來。“這件事情雖然是姐姐暗算臣妾在先,可也是因為嫉妒臣妾得了寵愛。每當想起此事,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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