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部分(第3/4 頁)
後忙輕聲說:“沒事,媽自己能走。”
“你走不了。”我二話不說背過身蹲下:“絲絲,你扶一下。”
我媽就在我背上,身上因為負重一個人,每一步我都踩得小心翼翼,吃力了許多。
但比起當初我揹著比我媽重好幾十斤的林白巖一路下山,可要輕鬆很多,那回我幾乎是摔一段走一段,從泥裡爬起來咬緊牙關再站起來,都記不清到底摔了幾次,下山的那一刻,力氣殫盡,真的有小死一回的感受。
“莫莫,把媽媽放下來吧,媽能走的。”我媽的央求聲中含著心疼。
“別說了,抓緊我就好。”
一滴涼絲絲的雨水流進我的嘴裡,我停下調整好位置,繼續亦步亦趨往下走。
走了一會,我媽伏在我背上,安靜地像是不存在,倒是我開了腔:“你回去跟陸叔叔好好過日子吧。”
我媽伏在我背上,依舊沒什麼動靜,只是常常的黑色髮絲垂在我眼前,孤零零地在風中飄。
“你是我媽,你過得好我也開心……我看出來了,絲絲跟你挺親,把你當親媽來看待,她能幫我盡孝道。”
“這裡的生活不適合你,我還要照顧師父師母,你別來給我添亂了。算我求你了。”
又是一陣令人窒息的沉默,而後我媽爆發出一聲哭腔。
“莫莫啊……”我媽在我背上嗚嗚咽咽哭起來,斷斷續續抽泣著:“媽對不起你,媽對不起你啊……”
心裡隱隱有些心疼,嘴上卻仍舊固執,不肯流露半分內心:“別哭了,那麼多人在,多難看。”
“媽對不起你,對不起你爸爸,媽錯了,是媽錯了……”
我媽仍舊在背上抽噎不停,嘴裡一直喃喃著,雙手緊緊環住我,依稀有種依靠我的感覺。
我悄然嘆一口氣,她真的老了。
兩天後他們離開,我的生活恢復往常的平靜,只不過家裡的電話熱鬧起來,我媽每天都會打個電話過來噓寒問暖,自從那天后,我跟她本僵硬的關係有所改善,電話裡聊的時間倒是不長,三五分鐘,我淺淺耐心應著,逐漸接受我們之間這種不冷不熱的相處模式。
陸絲打過一次電話過來,我們之間的隔閡短時間還難以完全消去,但好歹在一起做玩伴那麼多年,彼此的默契仍在,小心翼翼地聊天相處,希望時間將彼此的心結解開。
而後她告訴我,回去以後她藉機在梁展面前發了次酒瘋,又哭又鬧又裝傻的,折騰梁展一整夜,最後倒是梁展受了風寒發燒了,陸絲乘虛而入照顧他起居,兩年來一直如履薄冰的兩人,終於有點雨雪消融的跡象。
我打心底為他們高興,還有一件挺意外的訊息是,方其回去以後就申請退學了,幾乎到手的博士學位不要了,把他博導氣得吹鬍子瞪眼。
方其後來打電話給我,自己也承認這事,告訴我他其實一直不愛讀書,只是他的幾個堂兄弟都是堂堂教授博士後,從小被攀比到大,也就做不到只讀聖賢書,這次事情後,他思考再三,更想專注於創業,最近有風投公司對他和朋友的公司有興趣,他躊躇滿志,準備大幹一番。
我淡淡“哦”了一聲,簡單鼓勵了句:“你加油”,就掛了電話。
中間那些難以啟齒的過往,雖然心照不宣地不再提,但是對於這個人現在過於熱情的舉動,我並不願意接受。
既然誰都做不到失憶忘掉過去,亦就沒有做朋友的可能。
我一直埋頭在書房整理我爸的日記,劉叔叔聯絡的旅遊出版社對我爸的遊記很感興趣,所以過年前我的主要工作是把我爸的筆記敲入電腦,配上他的攝影照片,最大程度地配合出版社的工作。
漸漸的不再想起那個人。
只是在午夜夢迴時,會夢到他憂鬱地凝望著我,或是夢見他從山崖上滾落,黑暗中我像是被什麼扼住了呼吸,抓著胸口從夢中驚醒。
再怎麼找理由騙自己,卻不得不在夢醒時分承認,心裡住進了一個人,要花很久時間才能適應與他分開的事實。
可是他已住在我心裡,趕也趕不走。
這種滋味倍感煎熬。
離過年還有十來天,家家戶戶張燈結綵,小村落裡辭舊迎新的氣氛濃重,孩子們穿著小棉襖到處飛跑著玩鞭炮,這天傍晚,日落西山,我工作完畢走到自家院門口透氣,泛著微微的笑看孩子們成堆嬉鬧,只覺愜意,隨意轉頭一看,卻見到遠遠走來一個男人,器宇軒昂,我看不清他臉上的輪廓,卻知道他笑起來的時候眼角必定有掉細紋,但這並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