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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我和宮本先生的第一次見面,也是個雨天。
第一次見宮本先生是在編輯部的面試上。那天下著傾盆大雨,我那把黑色的小型折傘被狂風吹折了,以至於我幾乎被淋成了一隻落湯雞。彼時,我穿著一身黑色工作裝,渾身溼透的踏進了面試會,早上被我用吹風吹起來的短髮造型就像是一點生氣都沒有的藤蔓,全部塌了下來,貼在臉上有些暈妝的臉上。總的來說,那一天我的造型可以用不堪入目這樣的詞來形容了。換做是別人一定急壞了,可是,那一天我很淡定,從容不迫的喝著咖啡,任憑空調風吹打著我渾身發涼的身體,也懶得去廁所裡補妝。歸根到底,我當時對文學雜誌編輯這份工作根本不走心,全當是來過過場的。
眼看著一個個日本姑娘提著通勤包愁眉苦臉的走出來,我也沒多想什麼,就推開了會議室的門,端正的坐下,對著那些面試官沒心沒肺的一笑。當時,坐在我面前的面試官有四位,左邊坐著兩位穿著西裝,正正經經的坐著的中年大叔,中間是一位穿著白色工作套裝,長髮盤起,帶著銀邊眼鏡的女面試官,而坐在最右邊低著頭,翹著二郎腿,手裡一會兒轉筆,一會兒掃了掃我的履歷,一會兒又在紙上塗塗寫寫則是宮本先生。面試的全程都是左邊的三位面試官在提問我問題,而宮本先生只是垂著頭,轉著手裡的那支藍色圓珠筆,根本沒有抬頭看我一眼。其實那時候對於宮本先生這樣的面試態度,我心裡有些窩火,想著,雖然我是要來給貴公司打工的,但宮本先生那種面試的態度實在是傲慢無禮。
面試了一會,那位女面試官就問了我一個很通俗的問題,讓我在紙上寫一下自己的優缺點以及今後的規劃。我呢,本來就不想就職於文學編輯,再加上宮本先生那種不尊重人的面試態度令我極其不爽,我乾脆就揚起了圓珠筆,洋洋灑灑的寫下了這麼一句話“我是INTJ”,然後鄭重的起身,瀟灑的將那張紙親手遞給了宮本先生。
INTJ是邁爾斯性格分類法中十六種人格型別之一,雖然我這種人格能力很強而很罕見,但我始終覺得像INTJ這種人格是不會受上司歡迎的,因為難以掌控。
我記得很清楚,當時我是雙手遞上的,那會兒想,即便他擺出一副老總的樣子,我也不能失了我的禮節和氣度。當我遞給他時,他抬起了頭,同我四目而視。那時候宮本先生三十歲出頭,西裝革履,面板細膩,鳳眼狹長,鼻尖如水滴,小嘴薄唇,吐氣如蘭,臉上架著一副粗邊框的黑框眼鏡,還留著一頭剃掉鬢角的斜龐克頭,手指纖長白淨,看上去還算文靜。
說實話,那一眼看去,我以為那時的宮本先生只是個二十七八歲的潮男,誰知道,他居然已經到了三十而立的年紀了。
宮本先生是張撲克臉,對當時笑嘻嘻的我就是冷著張臉,看上去十分的不親切,與對誰都笑的劉先生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當時笑臉盈盈的我看面癱宮本先生一笑不笑,以一副看逗比的眼光看著我,我也乾脆不笑了,撇了撇嘴,交下了我的答案,以一點都不期待結果的心態回了御臺場的出租屋。
面試完那份文學雜誌編輯的工作以後,我也面試了很多別的時裝雜誌編輯,但屢次碰壁,心灰意冷的我乾脆去北海道滑雪,放鬆心情。當我早將宮本先生他們那份文學編輯的工作拋到腦後的時候,破天荒的事情發生了,雜誌社的人力資源部給我打電話了,告訴我被他們錄取了,還讓我去他們編輯部報道。後來我再問起宮本先生這件事的時候,他告訴我,其實那天另外三個面試官對我的印象很差,總得來概括就是我衣冠不端正,態度很隨意,但是,宮本先生最後卻說服了他們,破格錄取了我,因為他也是個INTJ。
當我還覺得整個事情都是一場大夢的時候,我已經抱著自己的公文包,打扮正式的進了雜誌社的電梯,準備去雜誌社的編輯部報道。那天我去報道的時候,和剛從地下停車場上來的宮本先生坐了同一班電梯,回想起面試那天的事,我只是向宮本先生微微的點了點頭,然後沒給他什麼好臉色看,當然,他也是用著那張面癱臉回應我的。電梯一層一層的向上升,編輯部在十八樓,而當電梯停在在十七樓的營銷部的時候,宮本先生下了電梯,我那會心裡就鬆了口氣,想來那位面癱先生不是我的上司。
可是,當我帶著愉快的心情在編輯部報完道,開心的和同事熟絡的時候,宮本先生居然提著手提包,帶著他那張冰塊臉進了我們編輯部,徑直走到我的面前,正式和我打了個招呼,告訴我他叫宮本孝信,是編輯部的總編,還告知我他是我的直屬上司。那一刻,我覺得老天給我開了個天大的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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