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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我和他分別後,他沒有去西藏,他跟我約定,如果十年以後,我依舊失眠,他依舊無牽無掛,那兩個人就乾脆一起去被稱為世界屋脊的西藏一遭。
03
早晨,我精心裝扮,穿上了一身簡單的休閒裝,衛衣加黑色休閒褲,穿了雙紐巴倫的運動鞋,背了個傑斯伯的揹包,看上去應該還不夠二十六歲。
我和阿秋約定在濱離宮庭院景區的門口碰面,我早到了十分鐘,便立在那邊抽菸,玩手機。近來宮本先生忙的不可開交,先前只是熬到凌晨下班,如今乾脆住在公司裡了,天天開會,還要熬夜。於是,我乾脆不去打擾他了,一有休息的機會,我就讓他好好休息,把睡眠補足,不要累壞了。我愛上宮本先生了嗎?我也不知道,或許是愛上了吧,但我又不願意主動去揭開這一切。
等了十分鐘,載著阿秋的那班車遲遲趕來,阿秋蹦蹦跳跳的從車上下來,還是幾年前的那副逗比樣子,一點都沒變。我先看到了他,朝他招手,他便愉快的向我奔來,歡騰的像一匹脫韁的小馬。還沒等我回過神,他便大手一勾,手臂勾上了我的脖子,一副哥倆好的樣子。其實,換做是別人對我做這樣的動作,我可能覺得有些不自在,可是阿秋不一樣,他是我交心的朋友。
濱離宮全稱濱離宮恩賜庭院,面臨東京灣,江戶時代是個獵鷹場,到了明治的時候成了皇室的離宮,二戰後變成了公園。付完三百日元的票價,我和阿秋便一起在濱離宮裡遊玩。湛藍色的天空,小橋流水,異形的古樹,湖中的倒影,冬日濱離宮的景色讓我醉於其中。潺潺流水劃過驚鹿,沉重敲打著石壁,發出一聲深遠的響聲。與以前不同的是,如今的阿秋的胸口多了一隻單反,看到絕佳的美景,他便按下快門,咔擦咔擦的拍下一張張漂亮的照片。我問起阿秋為什麼突然會這樣時,他說大抵是受了我的影響。我們步過花間,行過流水,在精緻清幽的庭院裡禮貌性的低語。
後來,我帶阿秋走到了茶屋,請他品嚐日式抹茶和糕點。阿秋極不自然的跪在了榻榻米上,沒一會兒,他就捂著自己的膝蓋,跟我說那感覺簡直和膝蓋上中了兩箭一樣。當然,我也沒有為難他,乾脆和他一起盤腿坐在了榻榻米上。紙門外有一株櫻樹,枝椏上光禿禿的,沒有開花。我指著那棵櫻樹,笑著對阿秋說:
“其實你應該春天來,春天的時候,東京滿街都開滿了粉紅色的櫻花。”
“我覺得冬天的日本也不賴。”
阿秋說完,便豪飲了一口抹茶,然後眉頭一皺,一個勁的跟我嫌棄抹茶太苦,而我只能說他的喝法不對。
盤著腿的阿秋用手撐著下巴,玩弄著手裡的茶碗,問著我:
“蔻蔻,這些年,你在日本混得如何?”問到這個問題,我一時半會兒也不知道怎麼回答。
說實話,在日本的這些年,有苦也有甜,從一開始懵懵懂懂,瓶頸期到現在的習慣,其實是難以言說的。
“我在一家雜誌社工作,寫些稿子,做些訪談什麼的。總的來說,還算不錯。”
“蔻蔻,你還失眠嗎?”阿秋繼續問著我。
我毫無猶豫的點了點頭,承認我每晚還是受著失眠症的苦。
阿秋看完我的反應,便樂呵樂呵的笑了,然後伸了個懶腰,對我說:
“你啊,還真是一點長進都沒有。”
“那你呢,還是無牽無掛嗎?”我這麼一問,阿秋看了我一眼,沉默著搖了搖頭。
良久,阿秋輕輕的啜飲了一口抹茶,苦笑道:“蔻蔻,我可能已經辦不到無牽無掛了。”
或許是阿秋剛飲完那一口苦茶,我的錯覺告訴我,空氣裡瀰漫著一點點苦澀的味道。正當我想問阿秋是不是找到心儀的妹子時,他打斷了我,笑著道:
“結束日本以後,我準備回杭州工作了。”
我之前說過,阿秋是個名副其實的浪子,這些年一個人行走在外,把自己賺來的老婆本全部都揮霍完了。可如今,這個浪子要回頭,要回家了。我想,或許他的心裡放下了什麼,或許又抓住了什麼。
“你是該回去看看了。”我笑道。
“你呢,和你那喪盡天良的劈腿前男友如何了?還在想他嗎?”阿秋問著我。
我遲疑了一下,啜飲了一口抹茶。我突然覺得這口抹茶實在苦,比我曾經吃到的任何苦味的東西都苦。
“這個月,我準備和他見一面,甚至過一夜。”
說完,我才發覺這麼一句話原來是如此的難以啟齒。
阿秋的表情很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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